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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02(第1页)

郭安屯也站起来,他的脸比吴根才还红,他的眼睛都喝红了,他心里还窝着一肚子气,既有对吴根才的嫉妒,也有对李丁民的不满。他晃晃地端起酒碗,蠕动着被酒精麻醉的有些僵硬的舌头愤愤不平地说:“李丁民,你不够意思,你真真不够意思。来,喝。”

李丁民一时摸不清郭安屯话里的意思,但酒桌上不能认真。“来喝。”他和大家碰着喝了碗里的酒,赶紧离开这桌,他是主家,他不能喝多了。喝多了就对客人不礼貌了。

李丁民没有喝多,但吴根才和郭安屯却喝多了,拿那么大的粗瓷碗一碗一碗的往下灌还有不醉的。吴根才醉了,郭安屯也醉了。但这两个人喝醉酒后的表现也不一样。吴根才蹴在猪圈口上“哇哇”地吐一阵之后,就滚在李丁民的牛圈窑里的小炕上“呼呼”地睡觉去了,他即不吵也不闹,只是昏天黑地地睡,挺省事的。郭安屯就不一样了,他泼泼洒洒地端着半碗酒在院子里闹腾起来,非要找吴根才再喝,找不见吴根才就粗野地骂人,谁的劝都不听,也没有几个人敢上去劝的。他的黑脸让酒烧成猪肝一样的酱红色,眼里更是充满了吓人的血红。谁要上去劝,他就打架似地和谁吼。酒后无德,这话一点不假,郭安屯真的就没有一点德性了,他端着半碗酒满院里找不见吴根才,就一把拽住没有走脱的耀先,把醺人的酒气喷到耀先脸上“你……你……”醉醺醺的郭安屯舌头硬的卷不出话。可怜的耀先平常见了这个人就像见了庙里的罗汉鬼怪一样不敢往起抬头,现在让他一把逮住,更是吓得浑身稀软像没了筋骨一样。“你……你是谁?”耀先吓的双手掰住郭安屯抓在脖领上的那只来回抖动的大手,惊悸的和醉了的郭安屯一样,说不出一句浑全话。“噢,你他妈的不是吴根才,你他、他、他妈的是地主的儿子。”郭安屯翻瞪着血红的眼睛卷动着僵硬的舌头,一顿一顿地说出这话来,把耀先吓的脸色惨白。“今天咱、咱不说这,你是李丁民碰上的干亲,就、就看在李丁民伙计的面子上,啥啥啥也不说了。来喝喝喝酒。”郭安屯拽住耀先的领豁口使劲一逮,把另一只手里端着的酒碗举到耀先脸上。耀先挣动一下,碗里的酒泼洒出来溅在他的新棉袄上湿了一片。李丁民过来哄劝了好一阵,才算把耀先从醉醺醺的郭安屯手里解救出来。耍起酒疯的郭安屯放开耀先,端着酒碗突然向场院拐角上的灶房偏窑走去。灶房里的一群做饭的女人见了狼似的“哇哇”叫着散开跑了。月儿却没有跑脱,她吓的赶紧往窑根里躲。郭安屯端着酒碗嘿嘿笑着向月儿逼过来,月儿想逃想躲,却没有了逃躲的出路,也没了逃躲的时间。郭安屯过来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就捏住月儿的脖子,月儿细细柔柔的脖子那里经得住他捏呀,可就是让他给捏住了,捏的月儿连气都喘不上来。“嘿嘿,你叫月月儿,是是是地主儿子的媳妇。你和吴根才好,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喝了他碗里的酒。那那那你也得和我好。走,咱到院子里去,你也要当着满院子里的人把我的酒喝了。”郭安屯捏着月儿的细脖子,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似的把月儿从灶房窑里揪拽出来。

耀先看着被郭安屯捏着脖子提拽出来的月儿憋青了的脸色,惊惊地失声叫起来:“丁民哥快来呀,要出人命了。”院里的一群女人看见月儿成了那样也都叽哩哇啦地叫起来。

真是太过份了,李丁民李丁生哥俩奔过来连掰带打,恨不得把那只捏住月儿脖子的罪恶的黑手给剁掉。重重地挨了几下,郭安屯松开手。他一松手月儿就像一根软面条似的倒下去。郭安屯挨了几下,松手放开月儿的同时把手里的酒碗也摔出去,粗瓷碗在土地上的的溜溜地转几个圈竟没有破。郭安屯睁着血红怕人的眼睛,指着李丁民骂起来:“李丁民,你他妈的不是人,你能把地主儿子的女人叫下来,都不肯叫彩兰。你他妈的和吴根才一样,和地主的女人……”

“去去去。”李丁民哥俩费力地把没有了一点德性的郭安屯推出场院。郭安屯被推赶出去后,耀先才跑过来把面团一样瘫软在地上的月儿扶抱起来。

“月儿,月儿。”耀先叫着瘦削的脸上就滚下两行泪。月儿在耀先怀里缓了好一阵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郭安屯耍酒疯引的人们都围过来看热闹,他被不客气地推出来后依然骂骂咧咧个不停:“吴根才和地主的女人好,不好她为啥喝他的酒。李丁民也和地主的女人好,他能上崖口上请地主的女人,却不肯到我窑里去叫彩兰。地主的女人不喝我的酒,有人喝。马桂花还喝我的尿哩,地主的女人肯喝你们的尿?门都没有。”郭安屯酒后吐真言,在叫骂中把肚子里的真话全都吐出来。他和寡妇马桂花的事本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么一嚷全卧马沟人就都知道了。郭安屯不仅只是嚷几句就算了,他还真的把事情给做出来。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叫嚷着,一边竟趔趔趄趄地真的上了偏坡。几个好事的人捂着嘴偷偷地笑着,跟在后面一直看着他进了马桂花的窑洞,这几个好事的人就悄悄地躲在偏坡的背阴里,一直等到天黑,才看见马桂花把郭安屯送出窑门。

郭安屯是在马桂花的炕上睡醒酒办完那事才出来的,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郭安屯和马桂花之间的事就成了卧马沟人人皆知的秘密。

十多天后吴根才也张罗着要给二女儿桃花过满月。

改改生的虽是一个女娃子,但他不能落到别人后面去,李丁民热热闹闹地给儿子过了一个满月,他就也要给女儿过一个满月。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吴根才在请客人吃八碗席的时候就没有让客人端着粗瓷碗敞开来喝酒,他专门从下马河买回来几十个小酒盅,用这种小盅子文文雅雅地喝酒,谁都醉不了。和李丁民一样,吴根才也是割肉灌酒,蒸馍买菜早早地准备起来。

本来吴根才不想张张扬扬地给二女儿闹满月,一个女娃子有啥闹的,缓两年等改改生下带把儿的男娃再好好地热闹。是郭安屯咬着耳朵让他改了主意。郭安屯才是一个好张扬的人,他想找机会把那天在李丁民家闹出来的疙瘩解开。他知道那天借酒撒疯,把事情闹的挺别扭,搅了李丁民的心情,也惹的吴根才不高兴。他想把这个过节消弭掉,虽然隔天他就专门给李丁民下过话,但酒桌上闹下的疙瘩还是在酒桌上解开好。于是他找到吴根才。吴根才是个正派人,没有多少歪歪点子。经郭安屯三怂恿四蛊惑就咧着阔厚的嘴唇笑了,就乐呵呵地说:“过就过。就是你说的那话:咱也图个热闹,图个喜庆。也算是个引蛋,为改改明年生儿子当引蛋。”

定下来,就张罗。紧着张罗时间就到了。

有了李丁民的教训,过事这一天吴根才请来帮忙的第一个女人,就是郭安屯的女人彩兰。他本来也想把崖口上的月儿请下来,月儿清爽干练真的能给人长脸增光。吴根才站在上房院的铺砖院子里,扬起头往崖口上张望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不请月儿,他没有请她的理由和借口,他和李丁民不一样,李丁民碰上的干亲是耀先,把干亲的女人请下来是名正言顺的事情。除了没有理由和借口,他还怕再惹下是非。月儿毕竟和人不一样,她那样的身份让人不好请。

彩兰被早早地叫下来上了锅头。郭安屯也早早地背着手进了上房院,他进了上房院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有理气长,拉开一张桌子就让院里帮忙的女人给端茶。郭安屯端起碗刚呷一口热茶,李丁民背着手也进了上房院。见李丁民进来,郭安屯赶紧满脸带笑地站起来打招呼。那天他搅了李丁民家的酒席,也觉得过意不去。“丁民来来,这边坐。我给你倒茶,今天你们都是客,端盘倒水我给咱跑堂。”

李丁民淡淡地一笑,在拉开的桌旁坐下,心里说:你郭安屯肯当跑堂的,卧马沟谁家过事你不是大腿压二腿往上席上坐的把式。

见李丁民和郭安屯都来了,吴根才亲自提一壶茶过来,说:“先喝口热茶,马上就下臊子面。”吴根才给他们一人续一碗茶,给自己也倒一碗,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起闲话。这是三个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人,是根本利益相一致的人。当然他们之间也隐存着许多矛盾,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要产生一些矛盾和问题,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三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就把话自然地转到今天的事情上。李丁民说:“亲戚们都来了,你还不紧着往门上挂红。”

“挂。”吴根才应一声就往起站。

“哎,你不准备给上房门上写几个字?”李丁民再提醒一句。

转身要走的吴根才扭回脸问:“写个啥字呀?”

“该写啥字自然有人知道。”李丁民很肯定地说,前几天他给小儿子闹满月请耀先写了“弄璋之喜”四个字贴在正窑门上。不识字的人当然不琢磨字,连字都不认识咋琢磨。李丁民不识字,但那天来的亲戚里有识字的,并且还是在书房里专门教字的先生,他看着那四个骨丰肉满的字后,连声说好。李丁民就问:“是字写的好?还是字的内容好?”他担心那个“弄”字,因为郭安屯给他咬过耳朵,说那个弄字不是个好字,是个粗俗猥亵的字,是不能往台面上摆的烂字。男人和女人干那种事就叫“弄”,地主的儿子把那么一个粗俗的字堂而皇之的贴上你的窑门,不是绕脖子骂人糟蹋人吗。李丁民就担心个这。那个识字当先生的亲戚又端详一下门楣上的四个字,一脸钦佩地说:“字写的好,字的内容也好。这是诗经里的话,是圣人们推崇的至理明言。人们都说卧马沟里是一窝睁眼瞎,没一个明眼人,这话差矣……”那个当先生的亲戚还说了许多,李丁民再没有用心听,把那个让人担心的“弄”字搞明白就行了。

看着一脸肯定的李丁民,吴根才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坐在一旁的郭安屯当然也明白,他本来就比吴根才心眼多,他倒要看看地主的儿子会不会也把那个猥亵的“弄”字写到吴根才的上房门上。“你是说把耀先叫下来?”吴根才明知故问。“叫他下来写两个字。”李丁民回答说。“行。”吴根才爽快地答应后,扭过脸就让虎林到崖口上叫耀先去了。

耀先和月儿在李丁民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郭安屯恶恶地糟蹋欺负了一回,回到崖口俩人郁闷了好几天,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和他郭安屯搁不下。当时月儿的细脖子差点让他给捏断,滚到地上半天喘不上气来,这明明是欺负人,可耀先月儿却不能站出来和他说理。他们没有和人说理的资格,他们是另类,他们活该受人欺负。

吃一堑长一智,受了这次糟蹋欺负,耀先月儿暗暗决定从今往后不管谁家再过事,都尽量躲的远一点。惹不起,还躲不起呀。他们躲在崖口上再不稀罕下面的热闹了。今天吴根才给出满月的女儿闹喜,他们站在崖口上能看见,他们心如止水,拿着镐镢进到偏窑里挖土去了。现在他们把心思和力气全都放到开挖偏窑的事情上,其别的事情再与他们没有干系。只要有一点时间,只要身子不乏,他们就钻在偏窑里使劲挖,真得就像北山愚公一样。

虎林上了崖口看见这两个人破了命似的在偏窑里干,很感动。开窑,这那是两个人干的活呀。谁家开一孔窑不是花钱管饭请十个八个精壮的劳力来帮忙呀,虎林可是一个一心只想往好日子里奔的庄稼汉,他干起活来就够狠的,可是这两个人头不抬,腰不展,破了命似的比他干的还狠。他就有些感动。

耀先扭头看见虎林站在窑门上,忙停下手,堆着一脸真诚的笑叫一声:“虎林哥。”

虎林往新开的窑里挪移两步,不解地问:“为啥就自己干,咋不请几个人?”

耀先抹下包在头上的布巾,擦擦顺脸流淌的汗水,笑笑没有回答虎林的问话,反问一句:“虎林哥有事吧?”

“噢,是这,根才今天给小女儿闹满月,他让我上来叫你。”虎林把来意一说,耀先的心就咚咚狂跳起来,他想不出理由呀。农会主席给女儿闹满月,把全卧马沟的人请完,也请不到他这个地主儿子头上来。平常见了面农会主席总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今天过事闹喜咋想起请他了,别是一场鸿门宴。那天在李丁民家的宴席上被郭安屯揪住脖领,月儿被捏住脖子的可怕情形像过电影一样,在他眼前快快地又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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