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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守墓人（第1页）

墓园入口是一座高大的雕花栅栏门，传说中，起源之神“夜之主宰”掌管死后世界，于是祂的徽记长久以往被作为死亡的象征，此刻也高高悬挂在大门上方，无声昭示着墓园乃亡者归属之地。大门那被第三阶施法者附魔的钢铁坚实有力地伫立在寒风中，教堂神官的赐福则让它在夜间散着令人心安的乳白色朦胧光晕。

一身黑袍，有些驼背的守墓人在门前站定，片刻后，墓园大门便伴随着铁链碰撞和门轴转动声打开。

守墓人示意瑟莉提走在前面，在他们越过大门后又伸手关上了墓园大门，审视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墓园中的小径上，两侧是间隔很长距离才有一个的路灯，少部分墓碑沐浴着昏暗、黄的光芒，勉强现出身形，更多的则隐匿在夜色之中，化为道道延伸至视线尽头的模糊黑影。

一种永恒的寂静笼罩着这里，某种无形的存在似乎剥夺了此处的生机，就连流动的风也在这氛围中沉寂下来。两人踏在残留着积水的小径上，行在仍起风的夜色中，却安静如死者。

瑟莉提在其中穿行了几分钟，突然意识到了他们行走半天却无半点声响出，在感到不对的下一秒，周围的空气便如固体般凝滞不动，宛如重石。

她的肺部顿时像是被束缚一样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大口呼吸却毫无反应，紧接着，宛如燃烧的感觉便从肺部传来……

守墓人安静地注视着她不自然的动作，终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右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盏提灯，白净明亮的光线照在了她身上，让她从窒息之中脱离出来。

尚未理解生何事的瑟莉提下意识地大口喘着气，而守墓人则左手背后，慢悠悠地开口道：

“看来你不是毛贼，至少不是训练有素的毛贼。”

“哈……哈……这是某种……考验吗？”

守墓人答非所问：

“我认识你，日曜。两年前从森林里来的外乡人，不知来历，自称自己失忆，后来成了冒险者……现在又当了‘私家侦探’，是这么叫的吗？”

“呼……确实。”瑟莉提呼吸急促，即使此刻意识到已经脱离了险境，身体也本能地摄取着氧气，“我刚才跟神官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她在心里忍不住感叹着——这就是“仪式法师”，遇到遭遇战或偷袭就像普通人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那是神官的事，她向神明与帝国负责，保护平民的生命，而我向这里的死者负责，维护他们的长眠。”守墓人老迈的声音在夜色里带着吓人的压迫感，“事实上，我并没有特意针对你，夜晚的墓园本就如此寂静，初次来访者总会误认为自己已经进入死者的国度，他们的身体会自行地停止活动。”

守墓人稍微解释了一句，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已经表面恢复正常的瑟莉提，问道：

“你深夜来访，到底所为何事？”

瑟莉提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接的委托和占卜得出的线索——没什么好隐瞒的，守墓人不归属于监察局，不归属于帝国，也不归属于教会，他们只站在文明这一方，是天生就可以信任的对象。

前提是你也站在文明这一方，并通过了“考验”。

守墓人沉思片刻，喃喃自语：

“占卜指向墓园？这里虽然是众生归去之地，天然容易牵扯纠葛，但那一般都是把生命置于天平两侧的大事，找人怎么会找到这……”

瑟莉提正要给出优质回答“我不知道”，就看到守墓人结束了思考，打量了自己片刻，问道：

“所以说你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也不知道你会在墓园里找到什么？”

点头。

“那你跟我来吧，我老胳膊老腿没法跟你瞎逛一晚，还有工作未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行动，既然你没有特定的需求，不如在我那当个摆件。”守墓人说着有些吓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