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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楚牧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看着城墙之上，守军的一举一动皆没逃过楚牧的眼眸，随即他收回眼光回道：“擒贼先擒王。”只要徐舟敢应战，他有把握一举拿下。

说起徐舟，他驻守东北防线十余年，也是华魏赫赫有名的大将，打过的仗不亚于楚牧。楚牧此次下战书，无非是赌他一份身为名将的尊严！同时他在战书里将徐家川的事情大讲特讲一番，增加了一分筹码。

三日后，紧闭多日的漠州城城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名身着铠甲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城门外。来人正是徐舟！此时的徐舟早已不再意气风发，容貌被铠甲遮住，一时瞧不准神情。徐舟大声喝道：“楚牧，我来了！”

楚家军的士兵慢慢让出一条道，楚牧慢悠悠地从队伍中走出来。他拱手施礼道：“好久不见，徐将军。”

徐舟勾起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如今徐某只是一条丧家之犬，担不起楚将军的大礼。”

楚牧反手抽出长剑，作出进攻的姿势。徐舟见状也将长枪提于胸前，“都说楚将军人狠话不多，果然如此。好，来战吧！”

两人皆是用实力说话的人。很快，长剑对长枪，交织在一起，时不时闪出金属相碰擦出的火花。楚家军和叛军们眼睛不眨地瞧着这场将领之战。摒弃掉双方立场，楚牧和徐舟不失为一对难得的将领。这场将领之战可以载入华魏的史册。

楚牧用长剑挡住长枪的进攻，沉声道：“徐将军，为何要叛变？”

“我徐家世代戍守东北边关，忠心不二，却始终无法在王都有一席之地，最终只能靠当驸马才打开这条路，于我徐家而言，公平吗？”徐舟低声嘶吼起来，双眼通红，宛如一头野兽。他们徐家与楚家相差不多，甚至往前翻几代，不知比楚家好上几倍，如今却完全被楚家比下去。这让他如何再能对圣人尽忠，如何再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这不公平的一切。

楚牧重重呼吸一口，挥起长剑再次进攻。徐舟只看到如今楚家的繁盛，却看不到当年兄长是如何努力地在朝堂站稳脚跟，又如何精明地藏拙、蛰伏下来，最终才有机会手握重权。思及此，楚牧不再讲话，手上动作愈加狠戾。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近百回合，惊呆了在场所有的士兵。双方将士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两位将军的高超武艺。徐舟的力气率先卸下来，楚牧一个回旋踢将徐舟重重摔到地面上，随即长剑抵住了他的脖颈。

“你输了！”楚牧面无表情地说道。

徐舟头发凌乱，身形狼狈不堪，看着居高临下的楚牧，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不甘、悲愤又不得不认命的绝望。笑声结束，徐舟的头耷拉下来，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道：“明日……”

话音未落，漠州城突然城门打开，叛军们一涌而出，他们高喊着：“守护徐将军，和楚家军一决高下！”

卫风当即一声令下，楚家军正面迎敌。两方士兵瞬间混战在一起。徐舟和楚牧虽经过大战，却再次投入到战斗中。最终之战持续了整整一夜。当太阳再次升起，楚家军正在熟练地清理战场。这场战事，叛军仅有一千人愿意投降，足见他们的忠心。

经过一日整饬，楚牧才将战事结束的奏折以八百里加急军报的形式递上去，同时给楚家传了一份消息。几日后，晋元帝下了旨意，命楚牧将徐舟押解回朝，待楚家军略作休整后，由卫风带兵先回禹州城。

“将军，您何时重回楚家军？”卫风瞧着自家将军。楚家军的所有人可都日夜期盼着楚将军呢。

“终会回去的！”楚牧眯起眼睛，向西北极目眺望。西北是他心中所系之地，终是要回去的。

终章（一）

徐舟被关在木质牢笼里，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仿佛世间万事万物已与他无关。楚牧清点着押解军队，当他经过牢笼时，徐舟猛地起身紧紧拉住楚牧的手臂，眼神里透着丝丝请求。他问道：“家川现在如何？”

“自夜袭后，令郎再未现身。”楚牧如实回答道。通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谢谢！”徐舟长舒一口气，立刻松开楚牧，重新窝回牢笼一角。这样就好，自己一力承担起所有的罪责，把生机留给家川吧。

清点完人员，楚牧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出发！”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因心系邴宛宸，楚牧不自觉地加快步伐，未给士兵们太多休息时间。临近豫澜城，楚牧愈加焦急，恨不得抛开大部队率先回城。但是他不能，徐舟还在。

正午时分，楚牧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着干粮，聊着回到豫澜城的欣喜之情。明日此时，他们就能抵达豫澜城了。突然，一名士兵疾步行至楚牧面前，额间已渗出细小的汗珠。他急切地禀道：“报将军！犯人徐舟死了！”

楚牧猛然起身，微眯的眼睛里带着不敢相信。他沉声道：“去看看！”

士兵们已将徐舟从牢笼里抬出来放到一方草席上，用白布遮盖起来。楚牧甫靠近，一名士兵便识趣地掀起白布一角，露出徐舟的脸。楚牧蹲下来，仔细瞧了一遍，问道：“可有发现？”

这名士兵拱手道：“回将军，徐舟左手手腕处有一利器划过的伤口。”

楚牧伸手翻出徐舟左手，手腕内侧果然有一处伤口，伤口颇深，渗出来的鲜血已经染红衣袖。应当很早之前，徐舟便划了这处伤口并好好遮掩着，赶路中慢慢放干了身上的血。这一死，徐舟既保存了徐家，又掩盖了他与陈太师结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