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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小超皱了眉头：「你是我妈，你不会觉得我现在变成这样你没有一点责任吧？」

「我和你爸离婚前一直把你管得很严，是你自己觉得不自由，也是你自己亲口说喜欢温柔的李阿姨，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李妍才是你妈。」

我拿出手机找到之前的录音，手机上一遍遍播放着他自己亲口说过的话：「用不着你管。」

「你，我爸说得没错，你就是爱斤斤计较。」

是啊，我爱斤斤计较，去市场买菜都要货比三家计较着能省几毛钱。

我爱斤斤计较，十几年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大衣，一件棉袄穿了十几年。

我爱斤斤计较，三百块的化妆品我嫌贵，三千块的球鞋我说买就买，只因为儿子看着球鞋兴奋得合不拢嘴。

「阿姨，我这次模拟考考了全班前三！」方玲蹦蹦跳跳向我跑来。

「她是谁！你新老公的孩子？呵呵，下家找得够快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要和我爸离婚的。」

「不许你这么说！我是阿姨资助的学生。」方玲气鼓鼓的。

「要说找下家你爸比我快多了，婚内就找好了，你有空担心我还不如想想自己的未来。」可能是免疫了，现在面对小超的阴阳怪气我已经能很平和地面对了。

「呵，自己的亲儿子不管跑去资助来历不明的人，别是看上了你的财产，小心到时候养老钱都被骗光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也不需要你来养老。」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8

这天方玲比往常回来得晚，我问她原因，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相信这孩子不会像小超一样偷偷去网吧之类的地方就没再问。

又是一年高考，方玲拿着一本院校的录取通知书喜滋滋地向我报喜。

以前的老邻居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你快回去看看吧，小超出事了。」

我赶到前夫家楼下，看见一辆120，李妍身上流着血被抬上了救护车，李超跟在后面被警察带走。

自从李妍给前夫生下一个儿子，两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加上小超成绩越来越差甚至落了榜让张宏脸上无光，张宏更加不待见他，两人聚到一起就是吵架。

让小超彻底崩溃的是李妍和她闺蜜的谈话。

正如我所想的，李妍对小超的百依百顺只是想把成绩优异的小超拉进深渊。

小超看着自己一步步被毁掉的人生一怒之下将抱着孩子的李妍推下楼梯，小超将会被带进少管所。

他在人群中看见了我，眼神中有绝望、有不甘还有恨意。

我去少管所看他，他的黄毛已经被剃掉了。

「妈，对不起......等我出去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又梦见曾经那个优秀的自己了，我好后悔。」

「你是后悔自己的人生毁了，对于我你心里会感到愧疚吗。」

他嗫嚅着没回答，我正要走，他叫住我：「那天我去找方玲了。」

原来那天她回来那么晚是被小超拦住了。

「我告诉她跟在你身边没有自由，劝她赶紧走。」

「你猜她说什么？」

小超自嘲般笑笑：「她说『你真是个傻子，连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要的自由和清晰的未来相比一文不值，你竟还当成宝。』」

回家时方玲在厨房忙活，做了一桌子菜。

「不是说去饭店庆祝吗？」

「阿姨你不知道，我在饭店干过，偷学了不少菜谱，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你露一手。」

饭菜冒着热气，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

偶尔逛超市看到榴莲千层，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我隐忍不发，会不会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原本的一家三口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可我忍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与其像个受气包当一辈子的免费保姆，倒不如像如今这般自由自在，我摇摇头推车离开，买了一个榴莲回家。

（全文完）

作者：大鲤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