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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老师扶了扶眼镜：「其实班里有好几对家长都离婚了但是没告诉孩子，就是怕影响孩子，您也该多关心关心孩子。」

我约了张宏出来，上次我们三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小超摆弄着手机，我问张宏：「老师和我说小超这次的月考成绩下降了很多，你没有管过他吗？」

「成绩就跟股票似的肯定是有高有低，怎么可能一直保持高水平，我相信儿子下次肯定又上来了。」

「就是，至于这么紧张吗。」儿子扒拉着盘子里的菜。

李妍打来电话，前夫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看来不想让她知道。

「李妍肚子不舒服我先回去看看，你们吃，你送小超回去啊。」张宏屁颠屁颠走了。

「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该参加的竞赛也要参加，能给自己加分，还有......」

「烦死了，你唠不唠叨，用不着你管。」

「如果不是你的老师来找我，我也不想管的，我记得李妍当过辅导机构的老师，你可以找她辅导你。」

「阿姨怀着孕很辛苦的，我不想麻烦她。」

我顿了顿，他甚至能体会到一个陌生人怀孕的辛苦，却看不到我十几年的付出，因为习惯了就觉得是一文不值的。

「我不会再管你，你应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结账时我撞倒了一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年纪很小，端着的盘子摔在地上。

小姑娘惶恐极了一直鞠躬道歉，经理赶来用手戳着她的头：「你怎么回事，盘子的钱从这个月工资里扣。」

「不能怪她是我撞到她，这钱该我出。」

出门时小姑娘追了出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纸币仔细捋了捋：「阿姨，这钱不能让您出，我得还给您。」

「你今年多大了，怎么没读书？」看着和小超一样的青涩脸孔我忍不住发问。

「16了，家里没钱供我念书，所以我才到城里打工，但是因为未成年没人敢要我，这家老板好心收留了我。」

「那你还想读书吗？」

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想，等我攒了钱还要读书的。」

「那阿姨赞助你怎么样？」

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触动了我，我跟着小姑娘来到她的住处。

那是一间异常潮湿的地下室，小小的房间摆满了书本。

小姑娘叫方玲，白天干活晚上读书，但是没有人指导一直学得磕磕绊绊。

看着她对知识的渴求，我心里点起一个小小的火苗。

我赞助了她读书，给她找了学校，还经常抽空辅导她，有时候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儿子还要严厉，但她从没有不耐烦。

7

「你会不会觉得阿姨太严厉了让你没有自由。」

方玲猛地摇头：「不会，我感激阿姨都来不及呢，您不知道我有多珍惜这样的机会。」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儿子明明拥有那么好的条件却不知道珍惜，只被眼前的所谓幸福蒙住了眼。

但我的水平毕竟有限所以花了钱请专业的老师来帮她补习，方玲家乡条件落后，落下的功课实在是太多了，好在她本人刻苦努力。

李妍和张宏结婚后对小超百依百顺，无论是新款手机还是游戏皮肤二话不说就买给他，小超还美滋滋地时常跑到我这炫耀：「李阿姨对我特别好，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

或许他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叫捧杀，小超是张宏的儿子将来免不了要和李妍的孩子争家产，李妍通过这种方式想让小超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我提醒过小超多次，但他从不放在心上，贬低我几句顺带着夸奖他的新妈妈。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高考后了，他没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染了一头的黄毛嘴里叼着烟站在巷子口。

小超嘴上和身边的小混混称兄道弟，眼神里却满是不屑，一个被老师家长寄予厚望的种子选手如今沦落到连个本科都没考上，只能通过自甘堕落来麻痹自己。

他看见我笑容一点点消失，丢掉烟头朝我走过来：「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有什么感受？」

「我没有任何感受，因为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