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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斐当时说:哎呀不用,我爸爸不喝酒的。
蒋棋看着她,笑她天真。明明工作圈子里充斥着酒肉和利益,但她纯白地好似一张纸。
也许这就是的底气吧,他想。不用出卖什么,不用考虑明天,不用在饭桌上曲意逢迎,所有的别人为之奋斗、抢的头破血流的东西,她都可以唾手可得。
他说,傻姑娘,茅台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撑场面的。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
她不以为意,面子对她没那么重要。但这件事本质上是蒋棋想讨好她的父母,她也不好说什么,随蒋棋去了。
也许是嫌重,也许是以后不需要了,蒋棋没带走这几瓶茅台。
范斐盯着柜子里的红白相间的盒子,颜色如此刺眼。
人在极度失望和痛苦中,会尝试做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她垫着脚把茅台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已经懒得研究盒子如何打开,泄愤一样拿了剪刀用力地随意几剪,纸盒裂开,她拆开了外包装,又去餐边柜里随手拿了一个咖啡杯,酒水从瓶子里流出的速度太慢了,一沽涌一沽涌的,透明如水,但又比水粘稠一些,咕咚咕咚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放大,直到填满,与杯沿齐平。
她端起杯子,浓浓的酒味从鼻子冲进脑袋,还没喝人已醉了两分。
太难闻了,她想。
人为什么会爱喝酒?
她还记得刚入职场,有一次孙宜带她应酬,肥头大耳的客户,举着茅台对她说,“没喝过白酒吧?来尝尝!”
她礼貌拒绝,但又很直接,“谢谢,白酒不好喝。”
对方诡辩论一样地说,“没喝过怎么知道不好喝!你试过就知道了,很好喝。”
显然对方已经喝醉了,一直劝她喝点,不依不饶的样子让她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孙宜的领导也在场,他知道范斐的背景,接过了对方的杯子,自罚三杯打圆场。显然客户非常好酒,在劝范斐喝酒和另外的人陪酒之间,选择了后者。
后来孙宜不再带范斐去这种饭局。
范斐跟孙宜说,宜姐,非得喝酒才能揽到业务吗?
孙宜看着她眼里的纯澈,说:不一定啊。但不喝肯定没业务。
市场越来越饱和。挣扎在夹缝里的券商太多了,拼价格,拼服务,除了做好本职工作,甚至还要圆滑地拒绝不要脸的客户提的更过分的要求。
喝点酒算什么?
白酒入口,舌尖先尝到的是苦,然后涩,好容易吞下喉,辛辣直冲嗓子,范斐没有什么技巧,她像喝水一样试图顺下去满杯酒精,显然她低估了酱香酒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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