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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事兒,已經壓在我心裡,這麼多年了。」
說著,魏雲山又喝了一杯水。
語氣帶著經年日久的陰翳,很沉,很低,幾乎聽不清楚。
「我曾經……想過要除掉我的親生女兒。」
窗外秋風大起,折斷了庭院裡金紅色的楓枝。
薄韞白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攥成了拳。
指骨堅硬如玉,青筋凸起,在冷白皮膚上蜿蜒著遒勁的輪廓。
他一言不發地繼續聽著。
「我那時多年輕啊,只是林家一個倒插門的女婿。岳丈、岳母,還有我的妻子,全都壓在我頭上。」
「我費盡心思討好他們,才在林華謀了個總經理的職位。」
「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在外面有個私生女的事情,他們肯定會把我趕出林家。」
「如果這樣,我多年來的辛苦耕耘,也就全都白費了。」
沒有注意到薄韞白愈發黑沉的臉色,魏雲山仍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
「所以,我當時可真恨那個女人啊。那個姓柳的女人。」
「我告訴她打掉孩子,她不聽,哭著說什麼孩子已經有胎心了,還在她夢裡叫她媽媽,肯定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呵,女人家就是心腸軟。她不是愛錢嗎?我給了她一大筆錢,心想,這下她總能乖乖聽話,去打掉了吧。」
「誰知道,她一分錢也沒拿,跑了……」
提起柳韶,魏雲山似乎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感。他擰著眉頭,好像重想起了被林家長輩壓在頭頂的那段日子。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岳丈岳母知道。我只好派人跟蹤她,跑遍了大半個國家,想除掉那個孽種。」
「誰知道,最後關頭,那人竟然失手了。」
許是病灶太過嚴重,魏雲山嗓音嘶啞難聽,每說兩句,就要嗆咳許久。
他不停地喝著水,過了一陣,臉上露出一個道貌岸然的笑容。
「不過我現在想想,倒是有些慶幸了。」
「現在,沒人能管得了我想幹什麼。林家早就不是威脅,那兩個老頭老太,也是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了。」
「真好啊,我的女兒還活著,也算是我的一個念想。
魏雲山做出一臉慈父神態,良久,才半帶欣慰,半帶懷念地望向薄韞白。
「年輕人,你有沒有我女兒的下落?她是十月份的生日,應該姓……」
最後這句話還沒說完,魏雲山忽然感到一陣寒風襲來。
緊接著,臉上便傳來一陣劇痛。
薄韞白眉宇黑沉,鋒利的輪廓上戾氣極重,雙眸深不見底。
他站在原處整理袖口,似是覺得僅這一下揮拳,仍遠遠不算夠。
目光掃過一旁搖搖欲墜的藥液吊架,男人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勉強忍住了怒意。
「三個月。」他道,「三個月之後,不要讓我看到你,或者魏坤,再次出現在江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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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最後一次檢查,醫生滿面笑容地宣布,可以出院了。
柳拂嬿努力克服著心頭的恐懼,開車接薄韞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