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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爸爸他&he11ip;&he11ip;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她有些惊讶:&1dquo;你怎么知道他要回来?我妈妈告诉你的?”

  他点点头。

  &1dquo;他四天前打来电话,说那边下大雪,路不好走,恐怕要耽搁几天。我猜他未必赶得上在民政局放假前办好离婚手续,我们家还可以过一个算是完整的年。如果你是想来跟我谈这件事,那就算了,我已经&he11ip;&he11ip;”

  高翔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将她的头按在胸前,她挣扎一下,妥协了,待在那个位置,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她想,他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一直如此,就算她能冷漠地对待学校里的流言,冷静地对母亲说你们自己决定要不要离婚,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隐瞒她的伤心与绝望,更重要的是,她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怀抱。

  高翔的下巴挨着她的头,感受得到她的身体因为努力压制住呜咽声而微微颤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拥住她,直到她逐渐平静下来,才让她坐到沙上,拿纸巾给她,看她把鼻子揪得红红的,样子十分萎靡。

  &1dquo;父母的事不要多想,我带你出去转转,吃点儿东西。”

  &1dquo;太冷了,我不想出去,你要没什么事,陪我看这部电影吧。”

  他看看电视,定格画面是一艘大船,船上与岸边无数人正在挥手,问:&1dquo;什么电影?”

  &1dquo;还是《泰坦尼克号》。去年买了碟回来,我放过两次,都是只看了前面的半个小时,想到最后这船会沉没,大部分人都会死掉,就很难过,再也看不下去了。今天我大概不会更难过了,想看完这部电影。”

  去年net天这部电影热映时,高翔与孙若迪在电影院里不欢而散,也再没看过,他点了点头,陪左思安坐下。她蜷缩在沙上,将一netg羊毛毯子搭到身上,按遥控器,从头开始放起。

  &1dquo;你爸爸决定继续留在阿里?”

  &1dquo;是的,他在电话里说那里需要他,请我理解。我说,我全都理解了,可以,没关系。妈妈也跟我谈了,她说她不希望我因此记恨她,我说,没关系,我不会,我已经很感激她对我的照顾了。”

  这当然不是没关系的口气,不过谁又能要求她给出别的回答。高翔摸摸她的头:&1dquo;小安,人长大的标志之一就是现父母再不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1dquo;可是我并不想要越来越大的世界。”

  &1dquo;这一天早晚会来,你不能太固执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靠过来,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定定看着他:&1dquo;有一天你也会放弃我,对不对?”

  高翔怔住,她的面孔离他如此之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一双黑亮瞳孔的深处,他的呼吸有一个短暂的紊乱,仿佛意外迫近的不仅是她,还有某种陌生气息——危险,却带着难以言表的甜蜜和诱惑。他定一定神:&1dquo;你会长大,将来不再像现在这样需要我。”

  她嘴角上挑,笑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1dquo;听起来长大真好,可以不再需要任何人了。”

  &1dquo;不,小安。我不是这个意思。”面对这个过于敏感的少女,他无从解释,只能认真地说,&1dquo;你认为我为什么明知道你妈妈反对还是要来看你?我很惦记你。可是你妈妈说的有一点我是同意的。我是成年人,你还太小,如果我让你养成依赖我的习惯,相当于是在占你的便宜。”

  &1dquo;我有什么便宜好让你占?是一直让你担心,还是一直不断的那些麻烦?”她的笑里带上一点儿自嘲,&1dquo;你是对的,离我远点儿,对你更好一些。”

  她正准备退回去,他拉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同时将毛毯拖过来盖住她,简单地说:&1dquo;等你长大到足够大,我们再来决定什么距离是合适的。现在别胡思乱想,好好看电影。”

  客厅内开着电热油汀,散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暖意,搭在腿上的羊毛毯有繁复的花纹和温暖的质地;被关在门外的是南方城市湿冷的冬天,天空呈现一成不变的铅灰色,灰蒙蒙的光线让时间的流逝接近静止,细碎的雪花一阵阵飘洒,漫无止境,漫无尽头。

  电视屏幕上,载有22oo余名乘客与船员的豪华游轮头一次出海,驶向不为他们所知的冰山;简单的行囊内背着全部家当去投奔大6的穷人与带着管家、仆人出行的钢铁大王、贵族登上了同一条船,突然的邂逅、著名的船头相拥迎风而立、盛筵华服、纵qíng歌舞&he11ip;&he11ip;海面风平1ang静,离死亡看似还很遥远,可是左思安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高翔想,处于痛苦之中,看这样一部庞大而著名的悲剧,恐怕不能转移郁结的qíng绪,倒只会增加悲伤。他伸手将她搂住,正要说话,她突然转过头低起脸来,他的嘴唇贴到了她的面孔上,温热,湿漉漉的,他的大脑有一个无法确定时间的空白,也许只是短短一瞬而已,随即现,她的手搂住他的脖子,而他在吻她。她的身体脆弱而温软,呼吸有着如蜜糖一般的气息,他嗅到了她头上清淡的栀子花味道,品尝到了泪水的微咸和属于少女的芬芳。

  门突然被打开,一身风尘的左学军提着行李箱正在门口。他一脸惊愕,视线定格在沙上的两个人身上,猛地扔下箱子,bao怒地叫道:&1dquo;放开她!”同时冲过来抓起高翔,一拳挥在他脸上。

  高翔退后一步才站定,左学军赶上来抓住他的衣领要继续动手。

  这时左思安尖声叫:&1dquo;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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