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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她,照顾她,等她长大——这个念头无数次在高翔心中盘桓不去,可是,他讲不出来。不必于佳提醒或者警告,他也知道,他们面对诸多反对,他内心更是存在太多的禁忌与犹疑,无可指责,他讲不出任何站得住脚的反对理由。如果她远在大洋彼岸,再不相见,对他和她来讲,也许都更为安全,更容易接受;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以这种方式解决,也许再好不过——这个想法冰冷地浮上来,可是,他没有任何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他想,他能不能做到冷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1dquo;去美国吧,那样对你最好。”
5.
左思安独自在家,她心神不宁,根本无法专心做作业。听到门铃响起,她开门一看,刘冠背着书包站在外面。
&1dquo;小,你怎么来了?”
&1dquo;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小安,我给你补习一下。”
&1dquo;不用了。”
&1dquo;你上次考得太差,这样下去&he11ip;&he11ip;”
&1dquo;小,不用担心我,你马上读高三了,再把时间1ang费在我这里,你父母会不开心的。”
刘冠站在原处不动,也不说话,表qíng固执,左思安无可奈何地叹气:&1dquo;进来吧。”
他们在客厅坐下,她拿出课本,刘冠开始给她讲数学的重点,他一项有qiang的提炼归纳能力,讲得十分清晰,但她仍旧难以集中注意力,听了一会儿,只得抱歉地说:&1dquo;小,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再讲下去真的是1ang费你的时间。我进去躺一会儿,你在这里做你自己的作业,等我妈妈回来一起吃午饭,好吗?”
她站起来,只听刘冠轻声说:&1dquo;对不起,小安。”
她有些诧异,又有些烦恼地笑道:&1dquo;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当一个废材,成绩不好还不求上进,但你不能这样自责来让我内疚啊。”
&1dquo;我没这个意思,应该觉得内疚的人是我。”
&1dquo;我再说一次,小,考得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的事。”
&1dquo;不,”刘冠抬头看着她,咬一咬牙,&1dquo;其实是我姐姐害了你,我也有责任。”
她皱眉摇摇头:&1dquo;我早说了,那件事我不怪她,更不会怪你,你何必非要反复提起,还自己这么大包大揽的。”
&1dquo;小安,你还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吗?我姐姐故意让我带你去护校后门,你才会遇到&he11ip;&he11ip;”
他说不下去,她已经惊得呆住,不能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1dquo;这怎么可能?”
&1dquo;她在我们学校传你那件事后,高翔bī问出来的,我刚好听到了。”
她的心脏以一个疯狂的度跳动着,似乎要从口腔内蹦出来,她腿一软,坐到沙上,近乎机械地问:&1dquo;可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1dquo;我&he11ip;&he11ip;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有点儿疑心,”刘冠声音沙哑地继续说,&1dquo;就在那年暑假的一天,我看到我姐姐从那个叫陈子瑜的人开的奔驰上下来,他们看起来早就认识。我问她,她就大脾气,说我看错了,不许我跟任何人再提这件事。”
&1dquo;你为什么不早说?”
刘冠的嘴张开又闭上,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1dquo;小安,她是我姐姐,我真的不能确定。”
&1dquo;那你何必现在又来告诉我呢?”她直直地看着刘冠,&1dquo;是想让我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们了吗?”
他猛然摇头,语无伦次地说:&1dquo;不,不,小安,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听到她承认以后,我都没法原谅她。我一直没办法面对你,可是就算躲着你,我也没办法忘记这件事。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想来想去,我想我只能照顾你一辈子,算是替她赎罪。”
看着刘冠扭曲的神qíng,她再说不出什么,良久,挥一下手:&1dquo;你走吧。”
&1dquo;小安,我&he11ip;&he11ip;”
&1dquo;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再也不想再听到你提这件事了,你马上离开。”
随着门被刘冠带上,左思安抱住了头,蜷成了一团。
她心底其实早有一些隐约的怀疑。在那件事之前,她与刘亚琴并不熟,对她而言,刘雅琴只是刘冠的姐姐,长相漂亮,但脾气不太好,眼神很冷漠。她们之间有限的jiao集不过是刘雅琴上她家来叫弟弟回家吃饭。偶尔碰到她爸爸在家,刘雅琴会规规矩矩地叫:&1dquo;左县长好。”
继续回忆下去,她记起有一次她感冒,连日胃口不佳,偶尔说起想喝萝卜丝鲫鱼汤,刘雅琴替母亲送鲜鲫鱼上来,左学军马上进厨房给她煮鱼汤。
刘雅琴对她说:&1dquo;你爸爸对你可真好啊。”
她当时得意而满足地笑着回答:&1dquo;是啊,我爸爸最疼我了。”
刘雅琴的嘴角露出一个捉摸不定的冷笑,轻飘飘地说:&1dquo;你运气好。”便转身走了。
在事后,刘雅琴突然对她表现得热络关心,不停地安抚她,同时又极力撇清与这件事的联系,一再叮嘱他们不要讲出是她将他们约到了护校后门。她处于极度的惊恐与羞耻之中,一心想的只是瞒住父亲,无暇去想这之间的怪异之处。到了无可隐瞒之时,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她被父亲反复bī问到几近崩溃,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再接下来,她开始努力忘却,更不愿意触及分析关于那件事的任何疑点。
此时左思安不得不搜索记忆,试图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然而,先触动的只是从来没能被磨掉的黑暗的一天。所有恐怖的细节争先恐后翻涌上来,一个个片段连起来,清晰得仿佛刚刚生:青糙的味道、突然停下来的奔驰、她的名字从一个陌生男人口里叫出来、金属在阳光下反she的刺目的光泽、崭的皮革气息、尖锐的疼痛&he11ip;&he11ip;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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