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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透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奶香,吃进嘴里并不腻人,恰到好处的甜度也不齁人,吃了再吃几块不是问题。
再者,他不是那种挑剔刁难的人,真的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喜或不喜,连累别人来回跑腿。
瞧他虽然吃的很慢,眉头也没嫌弃的皱一下,裴玄陵放心了:“你慢慢吃,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拿几块。”
寒渊道:“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
东街捞月楼,一身穿黑色收袖华服的少年走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身着收口箭袖武袍,腰间佩剑,应当是这少年的侍卫。
少年黑色华服,袖口绣着时隐时现的祥云纹,腰间坠着一枚麒麟踏火玉佩,手里拿着把轻巧的湘妃竹扇,正面泼墨山水,反面题诗“江山尽白头,江水万里浪”。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坐在龙椅上,受万人叩拜的司洵,他手里摇了扇子,加上这身打扮,退去了九五之尊的威严,只剩富贵少年的风流潇洒。
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别人,而是御前侍卫余醒。
余醒跟在司洵身后,丝毫不敢懈怠的扫视四周,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有贼人冒出来对皇上不利。
司洵对他这态度表示无奈,语重心长的道:“余醒啊,朕好不容易出趟宫,你放松点,别弄得这么紧张。”
余醒道:“皇……公子,保护你的安全是下官的职责,下官不敢懈怠。”
知他是那副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性子,司洵叹气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扇子扇起的掠起边两缕丝,挟着倜傥公子的气质往前走。
司洵在灯笼摊前驻足,拨动灯笼下面坠的福节穗子,问道:“老伯,你这灯笼怎么卖啊?”
卖灯笼老板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伯,见是个长相柔和的少年,虽衣着华贵,询问的语气却不显傲慢,甚至带着尊敬,他心生欢喜,慈和的道:我这里的灯笼啊,莲花灯二十文钱,动物类的灯十五文,便宜得很,小公子瞧上哪盏了?”
司洵把一盏锦鲤灯摘下来提在手里,温和的冲老伯笑:“我喜欢这盏灯。”
老伯被他笑得心里慈爱泛滥,面上更是和蔼:“锦鲤灯啊,锦鲤寓意祥瑞,好运年年,小公子好眼光。”
司洵笑了笑,从余醒手里接过钱袋,摸出三十文钱,道:“老伯这话我爱听,喏,钱您拿好。”
老伯接过他手上的钱,低头数了一遍,现多了十五文,道:“小公子钱拿多……欸,人呢?”
抬头时,摊子前的小公子和侍卫已经没入人群中不见踪影。
司洵提着锦鲤灯,一上一下的看了好几遍,稀奇又爱不释手的样子,他道:“朕回去后要将这灯挂在寝殿的窗扇,天天看着。”
余醒不解道:“皇上,这灯制作粗糙,价值比不得您寝宫中一盏琉璃灯,何故如此喜爱?”
司洵甩手道:“你不懂。”
奇珍异宝,玛瑙珠翠等珍贵的东西看多了,再去看时就感觉黯然无味,除了做功精致、价值连城,也都是些冰冷无温的器物,除了彰显富贵之外就没什么可留念的价值。
生于皇室,含着金勺长大,身为一国之君,他见过的奇珍异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过目装作惊艳的赞叹一句,过后甩给安福放到库房里就忘,实在没有哪一件珍宝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主要是这类东西收多了,面上价值连城,在他心里价值比之烧饼还要便宜。
相反,他最向往的就是民间的一些小玩意,看似廉价粗糙,却比那些奇珍异宝更有人气温度,不是那般冷冰冰。
他要的是从来没拥有过的,必须是他自己亲自体验,融入其中,而不是坐在高高的帝位上,别人心惊胆颤的送到他面前。
余醒身为侍卫,出身武将之家,虽也是世家出身,可从未体会过身在高位的感觉,尤其是身为帝王的高位,所以他并不能与司洵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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