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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先生似的油光头都似要炸起,果然所谓的儒雅收藏家是表象。气氛顿时便紧张起来,那两名保镖拔出皮套,竟然还是带着手枪来的。
余琅易这边的兄弟顿时亦拔剑弩张地倾身而上,余琅易冷眉睇一眼。他一个错手过去便摁准其中一个的腕骨,咔嚓,一名保镖的手枪落了地。手腕骨如脱臼般麻,痛得嗷闷一声,余琅易把他往后墙一搡。
枪被余琅易踢了脚,自己的兄弟弯腰捡起,顿时两边各一把,势均力敌。
余琅易示意先把气势做出来,静观其变,低醇悠慢的嗓音道:“各位有话好好说,先别动刀动枪,搁这走火了讨不着好。”
现在有点知道为什么姓维的只带两人了,原来是藏了枪。
泰国贾老板无比感激和庆幸地看了他一眼,暗自唏嘘,今晚若是没有他们,对面怕得有强抢的可能。
他心里也很纳闷,百口莫辩说:“怎么可能?阿柏,这个表在路上有出过错吗?这是我们从皇室后人拿到的,正宗的出自泰皇室,你看后面还刻有宗室印记的,不会出错。”
又指着老钳说道:“你请来这个什么先生,只怕是个路边摊钟表师傅,他能懂看吗?”
贾老板看不起老钳,老钳倒也默默然的。
余琅易踌躇了稍瞬,启口道:“老板这块表不是假表没错,出自皇室没错,但错的是时间,这块表的时间应该不到百年,大约时间在35-4o年代之间,不知道我说的有没错?”
助理阿柏呐呐的,莫非我们被骗了?
维先生按按手,对面的枪收了起来。维先生问道:“老钳说句话,他说的对不对?”
老钳抬起棕干的脸庞,看了眼前的小伙子一下,但见高额浓眉,短寸立挺,五官一表俊逸。老钳表情冷冷淡淡的,又低下来没有多余内容,目光略过余琅易手腕上的表,更无任何反应。
只说道:“对也不对,表背的壳是1919年的,但其余的是1935年代的,这块表不是原装,应该是表壳掉了,另外拿了个表壳套上。说是皇室的也没错,可能连他们自家人都不知道这个,何况贾老板。”
这样的话,这块表的价格就要打一些折扣了,若不然估计在拍卖会上得拍到2个数。只到底它也是块古董表啊,私下交易近亿还是有的。
维先生作为古董表收藏者,很意外地看向余琅易,惊奇他一个保镖怎么懂许多,肉眼就能窥出一二。
这便现他手上也戴着一枚精钢表,看起来有些年代感,问道:“这位兄弟也是行家?真是不显山漏水,竟然让你说对了,今天免了一场误会。你手上的表看起来不错,莫不是也有讲究?”
余琅易应道:“这是块4o年的宝珀仿装表,正经的据说不剩几块,至少得要上亿了。我这不值得先生您提起。”
然后扶起了墨镜,眼睛若有似无看向那个老钳,现老钳并无任何起兴致的意思。
余琅易方才私下关了空调,这会儿闷热,老钳不自觉撸起了袖管。却看那手臂和周围皮肤全一色,没有火烫般的红条纹,手上也只有一串黑色的圆珠。
这种温和、默然、老实,像个闷头干活的老伙计。余琅易原本祈盼的眼神就黯下来。
出酒店两点多,两个老板最终达成了交易。就算哪怕那维先生最初有靠枪强买之意,今晚形势眼看捞不着好,还是给出了合理的价位。
三个兄弟护送贾老板坐飞机回边境,想多赚钱的兄弟一般会护送更远一点。但余琅易没心思,开着车和另外两个兄弟一道回酒店。
车在路上驰骋,夜风呼呼席面。
他看着后视镜问:“要吃夜宵么?”
“不用了,回酒店撕两碗泡面就好!”两兄弟在后面答,大家都很服从琅哥。一时又道起方才泰园琅哥秒扣手腕踢枪的一幕,简直太帅了我草。
高架桥上余琅易看着窗外,凌晨三点的城市霓虹逐渐落去,夜色中悬浮着氤氲的雾气。他的眼前又浮起今晚老钳的面貌,与他和记忆中毫不对得上的痕迹,冷冽地咬了咬下唇。
心湖薄沉。
那还是若干年前的高三开学不久后某周末,傍晚夕阳打着产业园的墙头,他骑自行车去恒御工地找爷爷。
余家的产业多在南边,但老爷子的根基始终落在北边,而余琅易自幼是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
他幼年生下到了四五岁才开口讲话,自小寡言鲜语,难擅表达。开口的年纪母亲带他去看诊,被诊说有语言功能障碍,也即是不会说话的意思。是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教他钢琴、手风琴,训练四肢体能,听提琴、风声各种,从这些声音中一点一点打开了说话功能,然后正常地步入了小中高。
因此余琅易便一直留在辽省老爷子身边生活。
自行车轮子打转,他一米九高挺的身躯,蓝色校裤和纯白T恤,是少年的清贵朗朗。里面小卖部的大叔看见二少爷来了,热情地给他递了瓶奶茶和热狗。
余琅易吃完丢掉垃圾,一辆白色的老爷车模样从里面开出来,左边后视镜上有树叶叉子,里面的人伸出手来拨掉,紧实的肤色上面一条火烫的条痕,还戴一枚看起来不错的机械表。呼啦一下,又毫不起眼的开过去了。
这毫不起眼的一幕,少年当然毫不在意。
自行车骑到将近,看见老爷子正和工程队负责人在楼前说话,他喊了一声:“爷爷。”忽然,只见头顶上方的脚手架赫然崩塌,一切的重物与框架向下倒撒下来,然后世界便映入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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