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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闻言大笑：“那朕更得看看，你的画是如何唐突朕的眼睛。”

  好吧。皇帝坚持，欧阳芾只能应了。

  “秘里收藏了些古画，改日教直秘领你去看看。”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大臣皆面露讶色，欧阳芾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这句话，等反应过来，直欲跪地叩谢：“谢陛下恩典！”

  昭文馆、集贤院、史馆三馆贮藏图籍，统名崇文院，端拱元年于崇文院中堂设秘，收藏三馆书籍真本及宫廷古画墨迹。秘中藏着大量建国以来各地搜集进献的古今名家之作，诸如王羲之、萧子云、唐太宗、颜真卿、欧阳询、柳公权、怀素、怀仁等的书作，顾恺之、韩干、薛稷、戴崧、黄筌等的画作，秘也因此成为天下文人向往之所。

  本朝开国以来，秘只向两府三馆近臣和宗室子弟公开过，寻常子弟无特殊原因，断进不了秘。皇帝对她言“赏你些别的”，竟是赏了如此殊荣。

  欧阳芾千算万算也无法算到，她的人生高峰来得如此突然。

  近距离瞻仰大量古代名家的真迹，对任何一名画师而言均为千载难逢的良机，图画院待诏李嵩年曾教她如何辨析一幅画作，她已学会技巧，只缺与良画相遇的时机。

  故这次观赏秘藏画的经历，大大开阔了她的眼界，同时给予她实实在在的进步。

  除此外，伴随皇帝嘉赏而来的，是贵胄女子皆欲与欧阳芾相识的场面。欧阳芾6续收到几十封请帖，皆为王公大臣家的女主人送来，或邀她赴家宴，或邀她去酒楼园林赏谈游玩。

  一时间欧阳芾成了贵族女眷中的香饽饽，忙的时候甚至比王安石更忙。

  这日王文筠在家，将看罢的一册书还予兄长，她步入书房，见王安石如意料中伏案写些甚么，便不打扰他，将书籍归还后悄立在他身边，一面观他写字，一面伸手去拿墨锭替他研墨。

  王安石觉过来，稍停了，问她道：“书看完了？”

  “看完了。”

  “有何感想？”

  王文筠便如实道来。因她是女子，王安石对她的要求并不若对王安礼那般严格，对于书籍文章方面更有些随她兴之意，除四书五经及孝经外，其余随她自己喜爱翻看，遇到不懂也会为她指点，阅毕却不作细致考问。

  除非她自己撞上来。

  这日王安石下朝回家，得了空闲，于是多问了她几道问题，王文筠顿感有些吃不住，遂思索着如何转移话题。

  “嫂嫂不在家吗？”察觉欧阳芾不在，王文筠问兄长道。

  “与君实之妻一同赴宴去了。”王安石不咸不淡道。

  觉出这句话里的情绪，王文筠浅笑着不作声，手底继续给他研墨，少顷，王安石将目抬起，却是看了看她的脸。

  “怎么了？”王文筠略感奇怪，直觉那目光非盯在她眼睛，而是盯在她眉目间的某处。

  “......你画了眉？”王安石问。

  王文筠笑了：“是呀，难为哥哥还能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