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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第2页）

  状元的风格基本如下：

  &1dquo;x月x日，晴：今天在楼道里听见四班那红眼镜酸溜溜地说要过我，呸，做梦。”

  &1dquo;x月x日，yīn：今天物理老师抄错数了，还说我做得不对，老柿饼真不是个东西。”

  &1dquo;x月x日，小雪：今天有个弱智给我写qíng书，话都说不利索，真急人，怎么没先找他家狗练练人话口语呢？”

  &he11ip;&he11ip;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江晓媛看得十分凌乱，对状元就是她本人的这事有了点真实感——这熟悉的简单粗bao风格。

  到了最后几页，状元渐渐地连日期也不写了，只是偶尔留下只言片语，更像是心烦意乱时的信手涂鸦。

  江晓媛看见她写道：&1dquo;奶奶摔了，我爸在就好了。”

  后面换了一种，似乎不是同一天的记录，状元隔着几天，对之前的自己隔空喊话：&1dquo;你爸早变死鬼了，别做梦了，自己上吧。”

  后面&1dquo;上学”还是&1dquo;退学”的字样纠结了一大片。

  然后江晓媛找到了她最后一篇日记，铅写的，字迹已经被蹭得有点模糊了。

  这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言语，一共两行。

  第一行写着：&1dquo;没钱，不念了。”

  第二行写着：&1dquo;我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戛然而止。

  之后状元在乡间打工也好，打理贫瘠的土地也好，大概是忙得不可开jiao了，漫长的纪念里，她再没有写过一句话，她的整个少女时代都压在这个运动会奖品的本子里，藏在了悄无声息的夹层下。

  江晓媛从头到尾看完，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把窗帘挑开一条fèng，看着窗户黑dongdong的背景下光怪6离的冰花，只觉得&1dquo;出人头地”四个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上午，江晓媛顶着一双沉重的黑眼圈搅合rou馅的时候，祁连打了电话来。

  江晓媛一边做着机械劳动，一边对他说：&1dquo;查岗啊？我还活着，灯塔那边这两天也消停了，我看那病毒没准已经死了，你放心吧。”

  祁连沉默了片刻：&1dquo;&he11ip;&he11ip;我没不放心。”

  江晓媛：&1dquo;嗯？”

  祁连：&1dquo;就是刚看见你把钱打回我账户了&he11ip;&he11ip;其实不用那么急的，等年后回来，手头宽裕了慢慢还也一样。”

  &1dquo;哦，原来是这件事。”江晓媛想。

  她还以为他账户上会有余额变动的短信提示，打了钱以后就忘了跟他说一声。

  &1dquo;正好有，就还了，”江晓媛说，&1dquo;你帮我很多了，谢谢啦，等我以后达了，一定忘不了你。”

  祁连：&1dquo;&he11ip;&he11ip;”

  最开始，他根本不相信江晓媛能活下来，后来现她是最后的机会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成功，只好把她当成沙漠里的嫩芽，诚惶诚恐地随时照看着，谁知道也才不过是一走眼的工夫，她的翅膀居然已经这么硬了。

  硬到她说&1dquo;达了忘不了他”的时候，祁连居然没觉得好笑。

  那边的江晓媛却突然想起他那天傍晚的背影，一叫就来，事后不居功也不吭声，自己默默地走开。她一开始总觉得祁连身上有种匪气，可是时间长了，居然现这个人其实很靠谱，脾气也不错，有点像长得像1ang的大狗，只是看起来吓人，有獠牙，獠牙收起来，就是长久而不表露的温厚。

  她忍不住对祁连提了蒋sam的邀请：&1dquo;我一个朋友前些天打电话让我过年去他那里做事&he11ip;&he11ip;”

  祁连有些意外地停顿了一下，随后问：&1dquo;做什么？”

  江晓媛：&1dquo;化妆师。”

  祁连：&1dquo;化妆师？主要哪方面的？”

  江晓媛：&1dquo;&he11ip;&he11ip;”

  她其实并不了解职业化妆师是gan什么的，美店也没有条件让她充分地搜集信息，到现在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一时真有点说不清楚。

  祁连：&1dquo;你那个朋友gan什么的？”

  江晓媛：&1dquo;&he11ip;&he11ip;老师？”

  这她更说不清了，她连蒋sam真名实姓是什么都不知道。

  祁连叹了口气：&1dquo;你有方向和志向是挺好的，但是最好还是稳妥一点，不要太着急。化妆师方面我也不认识太多人，等过一阵子给你打听打听，有合适的地方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