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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主角歐陽的角色只有一個人試鏡，其實就是早就內定了，只是走個過場的意思。杜葉青開始還猜測應該是那幾個白雲駒的御用演員，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大熟人宋茗。他和宋茗是已經有過十多次合作的老朋友了，包括他拿到影帝稱謂的電影就是和宋茗演的對手戲，兩人都驚喜了一下，宋茗試完鏡之後沖他悄悄打了個眼色，比了個接電話的手勢，杜葉青掏出手機就看見他給他發過來的簡訊：「又可以一起喝幾杯了，老朋友。」

「你們認識？」陳墨在一邊輕聲問他。

杜葉青「恩」了一聲，抬頭一看，結果又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這一次顯然不像剛才那麼驚喜，不論是杜葉青還是來試鏡的人都驚住了，陳墨順著杜葉青的目光看過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杜葉青驚訝地去翻桌前的試鏡名單，這一個號碼牌上寫的是「楊鈞林」，旁邊用小小的字標出了「J戲大」。

杜葉青萬萬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除夕晚上的那個青年，楊鈞林顯然也是，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很快慌亂地挪開目光不再看杜葉青的臉，自我介紹的時候都出了好幾個錯。而一邊的陳墨整個人都開始散發極度不悅的氣息，夾在中間的杜葉青站起來，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出去上個廁所」，大步從試鏡的房間裡走了出去，去外面抽了一根煙。

呆了五分鐘左右，估摸著那邊試鏡的時間差不多了，他本來想著他不在的話，至少不會影響那個青年正常發揮，沒想到陳墨似乎誤會了什麼，也從裡面走了出來，冷著臉問他：「你在這裡等誰？」

杜葉青有些頭疼，掐滅了煙：「只是抽一根煙，我現在回去成麼？」

陳墨敏感地皺起了眉，望著杜葉青的臉：「你在……覺得我煩？」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楊鈞林愣了一下，杜葉青也愣了一下，陳墨往這邊走了一步，把杜葉青擋在了自己的身後。楊鈞林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朝著杜葉青的方向說了一聲謝謝，大步從房間裡面離開了。

杜葉青又抽出了一根煙，拿在手裡面沒有抽，看著這個再怎麼成熟也畢竟還只有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心平氣和地說：「沒有別的意思，你是不是管的稍微有點寬？」

這句話說完，陳墨整個人都很明顯地一點一點地僵住了。杜葉青沒有再看他，回到了房間裡面，聽見白導在跟他的副手說要定下楊鈞林的事情。杜葉青之後的試鏡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快結束的時候陳墨才回到座位上，什麼也沒說。

試鏡結束後大家一起去飯店吃了一頓飯，白導說今晚就把演員名單定出來，下個星期就開機，地點不變，還是h市的一個旅遊小島。眾人興致都很高，開了好多瓶紅酒。吃完飯之後，因為陳墨和杜葉青暫時住在一起的原因，兩人又要開同一輛車回去。杜葉青有點喝高了，陳墨主動坐在了駕駛位置上，遞給他一杯濃稠的熱玉米汁。

杜葉青以為他在鬧脾氣，接過玉米汁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喝了點酒後話就有些不過腦子，直接笑著問他：「你不生氣了？」

他腦袋暈乎乎的，看見陳墨似乎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問他：「插得進吸管麼，要不要幫忙。」

杜葉青把玉米汁遞給他，他把吸管插進去之後再接過來，抱在手裡面慢慢喝。陳墨在車裡面開了暖氣，車也開得很穩，喝完玉米汁後渾身暖洋洋的杜葉青很快就睡了過去，連夢都沒有做，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只是太舒服了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醒過來。隱約有一隻手在撥弄他的頭髮，然後輕輕來回蹭他的嘴唇。杜葉青換了一個姿勢，躲開了它，就聽見一個聲音說：「是我太心急了。」

第21章聚餐

杜葉青睡得熟，這句話聽過就忘了。又睡了一會，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搖晃他，他喝醉了頭暈，被搖得難受，緊緊地拉住那人的手，不情願地睜開了眼。

外面不知不覺已經全黑了，車裡面沒有開燈，只能透過路燈勉強看見陳墨微微發亮的眼睛。杜葉青稍稍清醒了一點，大著舌頭：「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現在叫醒了，回家睡吧。」陳墨說著，下車替他開了門，把他扶了出來。杜葉青拒絕了他的動作，自己站穩了，直直地朝著隔壁的單元走了進去。陳墨只是鎖個車的功夫，回頭就看到這人撞上了一個牽著狗下樓的女人，女人尖叫一聲，踩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大步跑走了。

陳墨哭笑不得地把人拉住。杜葉青不願意靠著他，就被他拉著往正確的單元裡面走，神態還算清明，只是不說話。陳墨心裡微微一動，輕輕撫摸他細膩的手心，輕聲道：「你喝醉了。」

杜葉青很冷靜地說：「恩，喝得有點多，戒酒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經喝。」

陳墨心一涼，有一種被看穿了小心思的錯覺，下意識回頭去看杜葉青的臉。而杜葉青半閉著眼，步伐紊亂，一時間也分不清他到底是醉著還是醒著。他張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問，老老實實地把人帶回了家，看著他自己進浴室洗了澡，上了床。

杜葉青剛躺下不久，白導就在微信上跟陳墨分享了一個文件，裡面是今天試鏡通過的名單。陳墨順著表格一個一個看下來，杜葉青、梁涼、宋茗……楊鈞林……

白導問他還有什麼意見沒有，陳墨抿起唇，眯著眼睛看著最後那個有些刺眼的名字，手指停頓了十幾秒，最後在輸入框上敲了「沒有」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