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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將士們一一被確認了身份，又被抬走，不久之後，他們的家中將會收到訊息，會有一份撫恤。而原本活生生的人，終究還是沒了。他們也曾是父母的兒子，或許還是孩子的父親。

可是人走了，終究便是走了。

如同此刻飄下的輕雪一般，消融在泥土中，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伸出手掌，去接片片落下的雪花，看著它們消失在掌心，最終變成一滴細微的水光，忍不住想，帝王將相又如何，終有同樣的一刻。

只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又會有誰來送我。

&1dquo;為什麼要回來？”我正怔忡之時，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比起記憶之中的那人，低沉嘶啞得多。

第78章故地

我攏著大氅，回頭望去，6亦衍一人一馬，立在我身後不遠處。

我霍然起身，&1dquo;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並不回答我，只是拋開了韁繩，大步走到我面前，又問了一遍，&1dquo;你又為何要回來？”

我低頭看到他的手，往常明淨修長的指節，此刻卻殘留著血漬和污泥，粗糙破皮，想來這一路馬不停蹄，甚至來不及停下休整片刻。

&1dquo;我放心不下，還是想替你穩住後方。”我坦然笑了笑，&1dquo;幸好做到了，這下可以放心走了。”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倦色，可眼神黢黑，濃得仿佛要將我吞噬進去。

&1dquo;阿櫻，我接到傳書，說你在此處替我斷後，便拋下了所有人，疾馳一日一夜來找你。”他頓了頓，語氣中隱隱有著懇求，&1dquo;我說過，會還皇兄、還你一個公道。如今我做到了，你當真&he11ip;&he11ip;不隨我回京城去看一看麼？”

直到此刻，我依然能回憶起當年刻骨銘心的仇恨，仿佛已經被刻入了骨子裡，一旦被提及，便悚然心驚。是啊，所有人&he11ip;&he11ip;先帝已死，還有太后，朝臣&he11ip;&he11ip;當年我將每一個名字都記在心中，為的就是這一日，可以手刃仇敵。

如今塵埃落定。

就像是故事即將走到終點，難道不去親自看一眼結局？

他伸手將我的一絲髮梢撥至耳後，&1dquo;&he11ip;&he11ip;就當是終結。”

我心緒起伏，被他說動，點了點頭，&1dquo;好，我隨你回去。”

回程的這一路，仿佛是被醍醐洞和洛水一戰耗費了精力，我變得異常的嗜睡。6亦衍找了馬車，墊上軟墊與棉絮，讓我舒服地躺著，一路昏睡著到了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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