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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你沒事吧？”我問他。

他尚在調勻呼吸，我卻能感受到他原本緊繃的身軀稍稍變得放鬆，想來他已經掃除了追兵，不會再有什麼威脅。

石頭輕鬆躍過一條小澗，皇帝勒住了馬韁，翻身下馬，向我伸出手，&1dquo;下來吧，等等白斂他們。”

甚少有這樣，我能居高臨下望著他的時刻。

分明身中劇毒，分明剛剛才逃離追殺，可這個年輕男人絲毫不以為意，唇角彎出了一道極明顯的弧度，眼神熠熠生輝，仿佛是經歷了鮮有的事。

我扶著他的手，輕鬆躍下了馬匹，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他有些愕然，&1dquo;怎麼？”

我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摸了摸，&1dquo;你是不是毒性發作神志也有些不清？”

他站著不動，由著我撫摸額頭的溫度，眼睛含著笑意，&1dquo;怎麼說？”

&1dquo;你還笑得出來麼？”我無言看著他，&1dquo;又不是在宮中打馬球，如今跟著你，當真步步危機，如履薄冰。稍不留心被發現了，便是性命之憂。”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輕輕將我的手取下來，笑道，&1dquo;不是逃出來了麼？”

&1dquo;若不是你非要留下來看什麼冬祭，哪會至此？”我氣惱道，&1dquo;眼下你可不再是九五之尊了，陛下。”

我將&1dquo;陛下”兩字拉得甚長，刻意帶了些諷刺的意味。他便笑著接口，&1dquo;沒錯，眼下是喪家之犬了。”

沒有憤懣，也沒有憂慮，他好像毫無芥蒂地接受了這個身份的轉變，連這句自嘲的話聽起來都分外自然。

我心中微感異樣，以前覺得他深沉又小氣，可如今落入窘迫的險境，他亦能圓融自達，倒讓人刮目相看了。

&1dquo;我覺得你不一樣了。”我後退了兩步，靠著田埂間一棵槐樹坐下了，細細地打量他，字斟句酌，&1dquo;是因為&he11ip;&he11ip;人之將死嗎？”

他在我身邊坐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又轉頭來看我，&1dquo;阿櫻，真的，全天下就只有你，才會這樣對我說話。”他頓了頓，追問，&1dquo;你說，我怎麼不一樣了？”

&1dquo;你是故意的。”我盯著他的眼睛，&1dquo;你知道在一個地方停留得越久，就會被刺客們發現。”

我皺眉，有些不解，&1dquo;可是，為什麼？”

他不置可否，隨手摺了一根長草，在修長的指尖把玩。

&1dquo;你在宮裡的時候，從來都沉穩深沉，為何忽然就變得像是賭徒一般？”

他轉頭看我，眉梢輕挑，笑了笑，&1dquo;你的心思沒在我身上，從來都沒明白過，我到底是怎樣的人。”

我一時語塞，也承認自己其實甚少去琢磨，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可眼下的6亦衍，剝去了一切華貴的身份，像是一個家底豐厚的富豪，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揮霍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