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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靜謐的夜裡，沒人來打擾，可以安安心心地吃著好不容易捎進宮裡的小吃。我不該同他提這些朝政大事。

我小心覷了皇帝一眼，轉了個話頭，&1dquo;要是能有酒就好了。”

皇帝微微一笑，扔了個瑪瑙犀角杯給我，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我揭開了壺嘴，輕輕聞了聞，不同於宮內的薔薇露和思堂春清澈至極的香氣，這酒壺裡是糯米酒，聞起來有些濁而潤的香甜感。

&1dquo;是永安坊的蘇記酒坊？”我輕輕晃動著手裡的犀角杯，有些意外，皇帝是怎麼知道民間小娘子們喜歡的酒坊？

&1dquo;你不喜歡喝？”他瞧了我一眼，&1dquo;我看坊內打酒的人排滿了一條街，多是年輕小娘子。”

&1dquo;不是&he11ip;&he11ip;你就拿著它去打酒？”我遲疑著問。

月光下，瑪瑙犀角杯泛著一層溫潤的光澤，杯身上的瑪瑙條紋宛若天成，精美絕倫，一看便是異邦進獻的寶物。若說價值，只怕能買下整個永寧坊都不止。

我拔開了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入口是甘甜的，可回味竟然又有些辛辣。

&1dquo;器具不就是拿來用的麼？”他毫不在意，身子半仰，靠在屋頂上，又向我伸出手，&1dquo;給我嘗嘗。”

我遲疑片刻，想起身上還帶著帕子，正要掏出來擦一擦犀角杯，皇帝的聲音帶了些不耐煩，&1dquo;行了，我不嫌棄。”

我只好遞給他。他半靠在橫樑上，仰頭喝了一口，品了品，微微皺眉，半天都沒說話。

&1dquo;不合你的口味吧？”我笑盈盈地向他伸出手，向他討要酒壺，&1dquo;還我。”

月光之下，他一手攥著酒壺，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我。

許是喝了些酒，我有些暈暈乎乎的，只覺得他看著我的眼神中，依稀閃爍著星光，灼灼亮亮地極是有神。我轉開視線，摸了摸發燙的臉頰，依然伸著手，&1dquo;酒。”

他反手將我一拉，我沒坐穩，一下子撲進他懷裡，整張臉都埋到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上有一種清淡的檀木香氣，又混雜了些滷味的油膩味道，既熟悉，又陌生。我的腦海里一片混亂，又有些羞惱，胡亂錘了他幾拳，掙扎著想坐起來。

&1dquo;別動，我冷。”他懶洋洋地開口，手臂卻用力圈著我，不讓我起身。

一時間我也不曉得他抽了什麼瘋，只好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遠遠地，有佛塔上掛著的鈴音聲傳來，清越悠長。夜風是涼的，可他的懷裡卻有些溫暖。我吃飽喝足，便昏昏欲睡。他也不說話，雙手攬著我的背，仿佛也一起睡著了。

人生百事，若是能一醉一夢，醒來便解了千愁，恐怕人人便會沉醉不復醒吧。

我自九鹿寺回宮，也有數日了，躲在這中昭殿，太后固然拿我無可奈何，可終究不是個辦法。可若是沒了皇帝的庇護，貿貿然出去，我又覺得心虛。

我素來心大，可太后這一關過不去，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1dquo;皇后&he11ip;&he11ip;”

&1dquo;陛下&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