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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叙?沈叙?”
我放下相机,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沈叙,空空荡荡的,缝隙很快被后来的白袍修行者填满,我怔怔的,朝他的存在过的方向走了几步。
骤然的离别像刀刃般来回切割心脏,摒弃了冷静,有东西正一寸寸脱离我的身体,徒然飘散在身后。
他好像从来没存在过,又好像无处不在,他好像在说——
“——不要找我。”
“不要来印度找我。”
“沈叙!”我不甘地大喊,拼力拨开层层人群,惊呼声突然响起,我踉跄着,眼前一暗,被一辆人力车生生撞倒。手肘擦破了皮,但不痛,我很快站起来继续跑,我能找到的,我能找到他的,沈叙只是走丢了,才不是消失了,等我找遍所有的地方,就能看见他了。
脚下的地面变软,步子滞塞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追到了恒河边,嗓子哑得快不出声音。
“你在哪里......”
攥在手里的泥沙从指缝溜走,我回头,湿婆与我像是隔了遥遥万里,我直地盯着他,泪却狂涌。
“不要离开我。”
湿婆在喧闹声里沉默,接着,他的形体逐渐生变化,变瘦变矮——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老年斑浮现在她裸露的皮肤上,脖子依然青黑,银白的间扎着一根头巾,她喷着温热的呼吸朝我笑,示意我说点什么。
景物瞬息变换,我站在煎饼摊前,看着中文的招牌怔。
“六元哦。”老奶奶切下一张饼,擦擦手。我听到车声,脚步声,平翘不分的谈话声,绕耳蝇虫般地钻来钻去。
喔,一场梦罢。
我晃晃脑袋,恍若初醒般地付了钱,老奶奶扯过一张报纸要帮我包起酱香饼,神经惊跳,我猛地别开头,“不!不要这个。”
老奶奶低头看了看,抱歉地笑笑,把报纸丢到一旁,换了只塑料袋。
电梯令人眩晕地上升,我前脚进家门,后脚便收到部门组长的消息,说批准了我的假条,如果我有需要,再多请几天也没有关系。
像被浆糊填了脑子,我读到第三遍才读懂,回复:[谢谢组长,我会按时复工的。]
[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男朋友和我一起呢。]我一边吃饼,一边打字,[他马上就到家了。]
退出聊天页面,电子卡包里,躺着两张未使用的机票,我男朋友还没有回来,家里显得很空旷,手机搁在整理干净的桌面上,像座孤岛,我枯坐一会儿,又咬了口酱香饼,慢慢地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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