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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銘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聲音顯得頹唐而又不安，「那時的你是不是也像我現在這麼痛....」

他低垂著腦袋，那雙本應該冷酷倨傲的眼睛落在許苑的身上像一場暗自洶湧的連鎖反應，不自覺溫柔又不受控制悲傷，他說：「現在..真的遭報應了..」

「你別說了.」

許苑打斷他，想要用枕頭捂住耳朵，卻還是被顧亦銘搶先了一步。

顧亦銘勾住許苑的小指，動作很輕，卻在微微發抖：「對不起，許苑。」

顧亦銘用那雙情根深重的眼看著許苑，像要勾他心軟，可他開口的聲音是那麼的難過：「我能不能求一個可能啊..」

顧亦銘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到塵埃里，他取下自己驕傲的脊骨一步一步的後退..

他那麼鄭重其事的拉住許苑，可最後，他所求的不過是許苑給他一個「可能」。

許苑掙脫開顧亦銘的手指，他做著冷漠的表情，說著冷漠的話：「顧亦銘，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的。」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他將自己整個捂進被子裡，可就連溫暖的被窩都似乎在貪戀顧亦銘的溫暖。

積具在眼眶中的眼淚倏然從左眼滑進右眼，被溫熱的海鹽香攏住，像誰溫柔撫摸過的手，連哭泣都在叫囂著顧亦銘的味道…

許苑隔著被子去踹顧亦銘，失控地尖叫：「你走啊！」

他不想見到顧亦銘。

不想見到低聲下氣，委屈求全的向自己討好，求一個莫須有可能的顧亦銘。

他就該是那個殺伐果斷，毫無弱點的顧亦銘..

他們之間就該隔著血海，隔著生生不見的仇恨..

他不要他卸下無所不能的殼向自己袒露弱點，更不想見到因他而扯動情緒莫名鼻酸的自己..

亂蹬一氣的腳被溫柔抓住，像是怕許苑掉下而攏了攏被角。

「我現在就走，你不要哭..」

關門聲想起話音落下的後一秒，帶動冷風的闖進，偌大的房間只剩下許苑一個人。

顧亦銘用自己的倉皇逃離去換許苑的眼淚。

即便許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即便他的流淚是無聲的，可顧亦銘就是知道他在哭...

他總能輕易看穿他..

....

許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悶了半個鐘頭，把那些不屬與他的眼淚憋回進眼眶，許苑才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門被再次敲響，相比於顧亦銘的謹慎小心，「咚咚」不停的節奏聲多少顯得有些散漫..

果不其然，下一秒門外便響起了一姐狂放不羈的聲音:「小苑子，你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