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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谭氏,我知道我运气不好,正巧遇到你气急败坏,只是麻烦你弄弄清楚好不好,这里是京城,不是湖州,你要把你在湖州那些丢脸的德性又全丢到京城里来吗?我倒是无所谓,日子正好闲得很,你跳得越高越热闹,我爱看。”
苏瑜这样的不收敛,袁嬷嬷还是头一回遇到,只是她心头很解气,也就不打断。
苏瑜的声音轻轻柔柔,像风中薄雾。但见谭氏毫无防备被苏瑜一番话气得愣在当场,“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遇到谭氏初见时的礼遇态度,在苏瑜略带几分温度的眼帘中逐渐逝去,“我为何不敢?还是说孙谭氏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我就得一一受着?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生养你的阿爹阿娘。——嬷嬷,我们走吧。”
“是,姑娘。”
眼见着苏瑜与她擦身而过,谭氏气得浑身抖,孙学武说要休了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敢跟她屋里的女使调情,他敢那样羞辱她。出来撞上苏瑜,待她也无半分尊重,谭氏倏地扯住苏瑜随风盈起的袖子,“你给我站住。”
苏瑜被拽得后倾,回眸间目光阴冷至极,“松手。”
谭氏不自觉松手,她笑,笑得不可思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被人扫地出门的下贱娼妇,我骂你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受着,仰人鼻息就该有个仰人鼻息的样子,别给脸不要脸。”
面对谭氏突如其来的恶言恶语,苏瑜的神情依旧贞静平和,似乎谭氏辱骂的对象不是她,只有袁嬷嬷看见了她眼底闪过的那丝令人心惊胆颤的狠厉,“孙谭氏,听说我武表哥打算休了你,那么你是不是也快跟我一样被人扫地出门了?届时我在孙家是打秋风,你呢,你与孙家无亲无故,总不好在孙家吃白食吧。”
谭氏眼中抹了毒似的盯着苏瑜,她愤怒到了极点,也继续怒极反笑,“我还没被扫地出门呢,就还是孙家的媳妇儿,你算什么东西?巴着孙家吃喝,你老子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贱人。”
这个谭氏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连累她阿娘阿爹,苏瑜也笑了,笑得如六月清新出水的荷,“我家境不好,才被阿爹阿娘生养成这样,倒是孙谭氏你,那么好的家境,不也在此跟我呈口舌之快吗?”
“呸……,少拿我跟你掺和在一起,凭你也配。”谭氏抬起头,用下巴尖指着苏瑜,“大太太以为把我叫到京城不让我阿爹阿娘管我和孙学武的事日子就太平了,她错了,大错特错,知道我姨父是谁么?他是大理寺卿,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只要动动手就能将你像只臭虫一样捏死。”
大理寺卿杜家,竟是谭氏的亲戚,此事苏瑜倒是头一次听说,但霍静芳将来要嫁的可不就是杜家吗?这么说眼前的谭氏还极有可能会是谭氏的表弟媳妇。
天啊,这都什么孽缘啊!
苏瑜正臆想之际,一道男声又灌入耳中,是孙学武来了。
“阿瑜是我的亲表妹,哪里是什么臭虫?”孙学武一副温文儒雅的派头走过来,站在苏瑜与谭氏之间,但他偏苏瑜站些,“阿瑜,好久不见,你竟出落得如此风流,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瞧瞧她这不着调的表哥说的什么话?
袁嬷嬷鄙夷万分的盯着孙学武,不是她老眼晕花,是真觉得这武哥儿放在苏瑜身上的视线充满不该有的欲念。
苏瑜极不自在的曲膝见礼,“武表哥,有礼。”
孙学武伸手去扶苏瑜,“自家兄妹,何必多礼。”
在孙学武的手碰到苏瑜手的瞬间,苏瑜猛的缩回来,她迎上孙学武赤裸裸的调戏目光,心中极为恶心不已。从前她只听说过这位表哥德行不俭,这会子倒是深有体会。
其实孙学武早在素菊过来扶谭氏时就到了,只是他躲到廊柱后,借着夜色掩身,仔细窥探苏瑜。真是越看心越痒痒,姨娘本就生得标致,她的这个姑娘自然不会差的。想不通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何会被人休出门?
“瞧瞧,瞧瞧,孙学武,我还在呢,你们就胆敢这样眉目传情,是真不将我谭莹雪放在眼里呀。”谭氏颜容抽蓄,冷笑连连。
“你胡说什么?这不是我妹妹嘛,哪里来的眉目传情。”
孙学武看似在辩解,但那副轻浮的腔调和随意的作派,半丝说服力也没有,反而像是要印证谭氏的说辞似的。
“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你要打什么样的屁,少跟我这儿打马虎眼儿。”谭氏话语粗俗,毫不收敛,她又指着苏瑜,“我还没被扫地出门呢,你就勾引我男人,苏瑜,你是不是在沈家就是这副下贱的作派,才让沈家看不下去扫地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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