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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家这边灾情又是最重的,赞誉他们有什么用?”
郡姐扶肩宽慰道:“妹妹莫恼。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下方公子怎知我上方之事?西湖借的少,也是有顾虑的。”
“如今临安瘟疫已遍及州府,西子城也开始瘟了。西湖能不留些粮草自用,救济城中灾鬼?”
“我观下方有股药气,兴许船上装着治瘟草药,或许船上公子知晓家乡受灾,在外采购草药回来济世救民。”
“三姐怎把他往好处说?你二人莫非有染?”
七郡主怀疑看郡姐,容貌煞是可爱。
三郡姐掩笑道:“休要乱猜。我只是看公子气貌不俗,才如此猜想的。须知品性随身,时刻显现气貌之中,好与坏一眼可辨。”
“那船上书生行的端正,你看他周围之人。”
“一僧尼,一游魂,两者身上都有真修,却似众星拱月围着他,足见此人非寻常之士。”
“咦,这般说来,还真是的。”
七郡主探头下视,正见尼姑仰头看来,对着她单手佛礼。
三郡主见佛家慧目,牵手妹妹回金驾,坐稳说:“太湖粮草要尽快运回水府,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子夜。”
“届时临安灾鬼倾巢而出,他们无饭充饥,就要去城里讨食。”
“若那三千疫鬼灾民进入城内,临安之灾将更棘手。”
“雪珠,起驾。”
“哎。”
前头驾车婢女一声应,不再看公子,抖起缰绳朝临安东湖急行。
船上刘彦闻慧静灵犀传话,文光入目仰望,正见一幅《香火神人长卷》。
东湖金驾似卷轴,拖拽着香火仪仗、兵马粮车向月而去。
一炷香后,船过杭州码头。
众人现杭州夜里漕运极为冷清,远不如徐州码头,岸边船舶也不多,花舫歌舞都熄了。
这与以前大不一样,平儿忧心说:“看来杭州府也遭瘟。不知老夫人和福伯如何。”
沈翁拂须瞭望,转看众人道:“船到临安还需防备瘟疫。”
“我在楚州买了二丈白布,今晚都裁成‘面巾’,用醋水浸泡晾干,明日这般蒙面进城,可以避瘟。””
说着他从袖里抽一只白布方巾,对折三角,蒙面示范,认真教人‘方巾遮口鼻避瘟’。
沈炼看大伯蒙面,失笑问:“你老从何听来的法子?明个如此进城,怕要惊动官家,以为咱一船贼人。”
“莫笑!”
沈翁拉下面巾,抄手点指:“你小子见识浅薄,没经历过大灾大难。可敢与我打赌,信不信明日进城,城里官民皆如此蒙面?!”
沈炼止笑收敛。
刘彦插话说:“小生听过一种‘口罩避瘟法’,大体就像船家所教。防治瘟气入口鼻,颇为有效。”
“还是公子见多识广。”
沈翁收起方巾看侄儿:“此法沿用数百年,每逢瘟疫官家都会煮醋,制‘酸布面巾’给百姓,前年沂水遭瘟,全县皆带这面巾……”
“若照你说,他们岂不都成了江湖匪类?”
沈炼哑然无话,红着脸赔情。
等船家离开,刘彦拍肩膀道:“沈兄若觉得此法不安心,我给你画一张避瘟符。符法乃一位真修道人所传,或许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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