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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修懒懒地靠着椅背，并没有要替外甥翻译的意思。

  他这样，6铎更来气：&1dquo;舅舅，我总觉得，你这副打扮特别像瞎子。”

  顾怀修面无表情。

  旁边车里，忽的传来一声轻笑，短短的一个音，很快消失。舅甥俩同时偏头，就见对面车窗里，有个穿浅绿小衫的姑娘低着头，白净净的小手掩饰般地挡在嘴上，葱白似的纤纤玉指，衬得她羞红的脸颊灿若桃花。

  顾怀修最先移开视线。

  6铎乐了，脑袋探出车窗，热情地跟清溪打招呼：&1dquo;真巧，又跟清溪小姐见面了。”

  这下清溪只能回应，轻轻嗯了声。

  顾明严扫眼6铎，面露询问。

  清溪为他介绍6铎：&1dquo;这位就是昨日车上救了我们的6铎6先生。”

  顾明严恍然，放下车窗，朝6铎伸出手：&1dquo;多谢6先生见义勇为，在下顾明严，是清溪的未婚夫，不知6先生家住何处？救妻之恩，顾某想择日登门道谢。”

  6铎这才好像刚看见顾明严似的瞄了他一眼，却没与顾明严握手，一本正经地分析道：&1dquo;我救的是清溪小姐，不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换个人，就算她是你的未婚妻，我也未必会救，所以顾少爷无需谢我。”

  顾明严目光沉了下来。

  清溪夹在中间，颇为尴尬。

  徐老太太早就领教过6铎的伶牙俐齿，心知彬彬有礼的准孙女婿说不过混小子，就催促司机快点开车。恰好前面路空了些，司机识地加快度，很快就将挤在小路的黑色别克甩在了后头。

  &1dquo;明严别跟他计较，什么汽车行的三爷，仗着有点身家就横行霸道，一点礼貌都不懂。”徐老太太往后看眼，不屑地道。

  顾明严已经恢复如常，见清溪安安静静的，并不是很讨厌6铎的样子，顾明严便道：&1dquo;不管怎么说，他救了您与清溪，我都感激他。”

  徐老太太看他就更加满意了：&1dquo;不愧是留过学的，瞧这胸襟。”

  &1dquo;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清溪适时地道歉，如果不是因为她，顾明严哪会儿被人奚落，今天这事，顾明严一点错都没有。但清溪心里奇怪，6铎对她和和气气的，为何见到顾明严就针锋相对？回想昨日火车之上，6铎似乎也很瞧不上顾家。

  &1dquo;小事而已，清溪太客气了。”顾明严笑着说。

  气氛缓解，清溪继续欣赏窗外的景色。

  南山寺香火鼎盛，清溪、顾明严一左一右陪在徐老太太身边，去大雄宝殿上香。

  &1dquo;呦，这不是明严吗？”

  中年女人惊喜的笑声传过来，三人一起驻足转身，看到一位穿旗袍的太太，三旬左右的年纪，气色红润，眉心有颗浅浅的朱砂痣，有点像寺里的观音娘娘。女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米白洋裙的少女，手里提着一款红色包包，落落大方地朝顾明严摆摆手。她很漂亮，简单同顾明严照面过后，便好奇又不失礼貌地观察清溪。

  顾明严先向徐老太太介绍来人，中年女人是沈太太，白裙姑娘叫沈如眉。

  &1dquo;如眉是我学妹，我们在英国读一个大学。”顾明严神色平静地说。

  徐老太太眉心一跳，昨晚孙女提到的疑似与顾明严有牵扯的女人，好像就叫什么如眉？

  &1dquo;沈太太好，沈小姐好。”祖母愣神，清溪笑着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