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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鸢视线顺着他的指尖落在菩萨像的后面。

  &1dquo;问到了吗？”

  &1dquo;问到了。那师父说，他去了好地方。因为他是英雄。但具体去了哪里，没跟我说。”

  郑凛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话题有点沉重，他随手指了指佛塔前的鸽子。

  &1dquo;那里有鸽子，我们去买两包鸽食喂鸽子吧。”

  &he11ip;&he11ip;

  喂鸽子的时候，郑凛突然说：&1dquo;欸，程鸢。我觉得&he11ip;&he11ip;”

  话头停在一半。

  &1dquo;什么？”程鸢蹲在地上，朝面前的一群鸽子撒高粱粒。

  &1dquo;你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你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

  程鸢以前经常说郑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现在，他居然吐了一根象牙出来。

  程鸢回头瞄了他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重低下头。

  &1dquo;是吗？”

  &1dquo;嗯！”郑凛很确信地点头。

  程鸢拂了拂手上的高粱碎末，看了看眼前6续吃饱飞走的鸽子。

  &1dquo;这边没有了，我们去另一座塔下吧。”

  这里有两座佛塔，一南一北，对称着修的。

  两人手牵着手，笑嘻嘻地沿着佛塔周围的石阶飞奔下去。

  跑到另一座塔下，程鸢后知后觉：&1dquo;刚刚有个老奶奶，对着塔许愿，很虔诚的样子。我们像傻逼一样擦着她跑过去，是不是不太好&he11ip;&he11ip;”

  郑凛给自己和程鸢找台阶下：&1dquo;没事，说不定那个老奶奶，往前推五十年，也跟我们一样&he11ip;&he11ip;”

  -

  两人沿着原路回家。

  郑凛瞥了一眼，那老奶奶依然站在那座塔前，仰着头，望着塔，不知道在想谁，也不知道在许什么愿。

  其实他在少年时代，也曾长久地伫立在那座塔前，也像那样仰着头，想寻求一个答案。

  后来他逐渐明白，他爸爸这个人，世间再无，但处处都是他。

  他变成了吹在他脸上的风，变成了佛塔前的一片云，变成了悄无声息的时间。

  他也相信那位有道行的师父说的——你爸爸，去了好地方。

  因为他是英雄。

  &1dquo;程鸢，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程鸢突然被问住了。

  &1dquo;不知道，你没说过。”

  郑凛笑了笑：&1dquo;我爸给我取的。刘禹锡的诗——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程鸢愣了一下，而后安抚式地拍了拍他后背。

  郑凛很无奈地叹了口气：&1dquo;其实吧，我不想让他做英雄，我只想让他做我爸爸。”

  &1dquo;但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