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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心一朵黑色的火焰状的印记尤为醒目，像是要焚毁一切的狠戾之气，令人为之胆寒。

  yīn阳不明的声音在尔笙脑海里桀桀怪笑着：

  &1dquo;该毁灭的，彻底毁灭。”

  ☆、第三十五章.堕魔

  城中的士兵并不是那么好收拾，长渊要顾及着普通的百姓，不可一举将其打倒。鹿山那方传来的阵阵邪气让长渊心中忧虑，可是即便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当他找到尔笙之时，仍旧慢了一步，那一处土地，已经全完被血浸湿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难闻得令人恶心yù呕。

  尔笙抱着膝盖，孤零零的坐在散乱着人类尸体的一片1ang藉之中，一身被血染湿的衣裳红得触目惊心。她将头埋在膝间，看起来竟像是在哭。

  长渊心中一紧，喉头一哽，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何举动。他在尓笙前方静静立了一会儿，终是迈开步子走到尔笙身前，他蹲下身，犹豫了一会儿，探出手去想要摸尓笙的脑袋。

  尓笙仿似感应到什么，默默偏了偏身子躲开长渊的手。

  长渊指尖一僵，顿了一会儿之后，更是坚定的将手放到她的头上，一如往常般亲昵的揉了揉。尔笙头上也凝了不少血，长渊轻轻一摸便染了一手猩红。他平静道：&1dquo;不怕，我在。”

  尔笙依旧埋着头不愿抬起来，仿似自己看不见，这里就什么都没生一样。长渊将她血糊糊的脑袋摁进怀里，笨拙的轻拍着尔笙的背，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呢喃：&1dquo;尔笙，长渊在。不怕。”

  僵硬的身子在他一声声呼唤当中渐渐软了下来，尔笙极力压抑的呜咽啜泣声也慢慢泄漏，穿过长渊的耳畔，像一只长着锋利指甲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嗓子，捏住了他的心房，随着尔笙传来的呼吸，与她一同难受。

  &1dquo;我&he11ip;&he11ip;停不住。”片刻后，尔笙总算是能勉qiang说出话来了，浑身剧烈的颤抖着，语无伦次道，&1dquo;我回、回过神，就这样了&he11ip;&he11ip;他们求我，那么求我&he11ip;&he11ip;可是、可是停不住，手不听我的，我怎么都停不住。”

  &1dquo;不怪你。”长渊轻拍着她的背，努力让自己清晰冷静的说，&1dquo;是你体内邪气作怪罢了。”

  尔笙背脊一僵，她伸手轻轻推了推长渊，自他怀中抬起头来，血红的眼呆呆的望着长渊：&1dquo;我这样&he11ip;&he11ip;也只是邪气作怪吗？”

  青黑的丝线在尔笙皮肤之下蹿动，一缕一缕皆汇聚于她眉心处黑色火焰一般的印记。

  长渊狠狠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触碰尔笙眉心的印记，指尖与印记相接触的那一瞬，尖锐的刺痛突然扎入长渊指尖，他放下手，表qíng沉凝下来。这天下只有一种印记会与神力如此水火不容，互相排斥。即便长渊再如何不愿相信，事实也摆在这里了。

  尔笙堕仙入魔，从此之后只怕会渐渐失了本心，变作一个只会杀戮的&he11ip;&he11ip;怪物。

  &1dquo;长渊&he11ip;&he11ip;”尔笙见长渊沉默不语，心里不由生出了怯意，她拽紧长渊的衣袖，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和惧怕，&1dquo;我知道我现在长得不好看，又脏又邋遢，也知道我做了很可怕的事，但是&he11ip;&he11ip;”

  尔笙埋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腥的手弄脏了长渊不论什么时候都一尘不染的衣裳，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便落了下来：&1dquo;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别人都可以，但是你能不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一直陪着我？”

  尔笙有勇气接受一切嫌恶，胆敢面对所有的背叛失去，因为她还有长渊。她的坚qiang和防备可以抵御全部的指责谩骂，不怕任何失去，只是除了长渊。

  因为太过在乎过于依赖，所以，一旦他不在，她的世界就彻底分崩离析了。

  不用任何攻击，便能轻易的置她于死地。

  长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的手穿过尔笙的揽住她的脖子，让她的头微微往自己这方倾了倾。接着温热的唇畔轻轻贴上她的额头。黑色的火焰印记叫嚣着刺痛他的唇畔，长渊却仿似没有感觉到那刮骨的疼痛一般，轻轻呢喃道：&1dquo;承君一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长渊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尔笙，也嘴笨的从没对尔笙说过什么好听话，但是他愿用一生一命，许尔笙一世心安。

  傍晚时分，两人终是决定离开这个修罗场。

  随着尔笙的心qíng渐渐平复，她脸上的黑丝逐渐消失不见，眉心的火焰也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眼中的血红褪去又恢复了黑白分明的清明模样。尔笙挺直着背脊，看了看这一片自己屠出的血腥地，默默的跪下，正正经经的叩了三个头。

  &1dquo;我会赎罪的。”尔笙贴着地面轻声道，&1dquo;我会赎罪的。”

  长渊看着她弯得卑微的身体忽然想到女怨的&1squo;预言’，照如今这qíng形来看，尔笙日后定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但庆幸的是，不管是万天之墟还是无极荒城，他都已去过。

  尔笙不知自己跪了多久，直到长渊将她扶起，道：&1dquo;听说堕仙长安三次成仙三次堕魔，既然如此，这世间便肯定有破除魔印之法。我们去寻就是。”

  尔笙想了想：&1dquo;长渊，我们还是先回无方吧。无方藏书之中的书也有不少记录了关于长安的事qíng，我们先去翻翻，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又或者直接问问仙尊，应当比我们漫无目的的去寻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