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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里希·约翰逊是个可怜的大块头。每所学校都有这么个孩子。其实他不能算胖，只是又高又壮，穿的衣服几乎跟他爸爸一个尺码。纸张在他粗壮的手指间粉碎，铅在他掌中断裂。他也曾尝试着跟别人玩些安静友好的游戏，但最终别人总会被踩在他的大脚下。戈里希·约翰逊几乎是出于自卫地成了个小霸王。小霸王这个称呼总比大笨瓜好，至少它表明了支配力和一点期许。戈里希让体育老师们绝望，只要他对体育有一点点兴，就能为学校赢得冠军荣誉，但戈里希从没找到适合自己的运动。私下里，他热衷于收集热带鱼，还因此获过奖。戈里希·约翰逊跟亚当，扬年纪相仿，前后只差几小时。）

  佩帕将这个体格硕大的男孩视为天敌。

  佩帕有一头红色短，雀斑不算太多，至少她的脸不会被当成偶尔露点皮肤的整块雀斑。

  佩帕的名字是皮平·凯兰崔尔·月之子2。&1dquo;他们”的三位男性成员上学第—天就在操场上领教过她的厉害。那时他们才四岁。

  【2皮平和凯兰崔尔都是《指环王》中的角色，当年的嬉皮士们将这本书视作圣典。】

  他们问她叫什么，她很天真地说了。

  后来，人们用了一桶冷水才把皮平·凯兰崔尔·月之子的牙和亚当的鞋子分开。温斯利戴的第一副眼镜碎了，布赖恩的汗衫需要缝五针。

  自那以后，&1dquo;他们”就聚在—起，而佩帕则永远成了&1dquo;小辣椒”佩帕。只有她妈妈、戈里希·约翰逊和约翰逊派的孩子——当他们心中充满勇气，又确定&1dquo;他们”不在附近的时候，才会用原来那个名字。

  亚当坐在充当办公椅的牛奶箱上，脚跟敲打着箱边，从容不迫地聆听着朋友们的争吵，如同一位君王聆听群臣们叽叽喳喳的空谈。

  他懒洋洋地嚼着一根稻草。现在是星期四上午。假日漫长，无穷无尽，洁白无瑕，需要找些东西来填充。

  &1dquo;我家订的星期日报刊上说，乡下有数以千计的女巫。”布赖恩说，&1dquo;敬拜自然，还吃健康食品什么的。凭什么咱们这儿就不能有一个？她们以纯粹的邪恶席卷乡野，报纸上说的。”

  &1dquo;什么，就靠敬拜自然和吃健康食品？”温斯利戴说。

  &1dquo;就是那么写的。”

  &1dquo;他们”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们曾在亚当的煽动下，尝试过健康节食，时间长达整整一下午。最终得出结论，你可以靠健康食品活得很好，只要预先吃一顿丰盛的午餐就行。

  布赖恩鬼鬼祟祟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1dquo;报纸上还说她们会光着身子跳舞。”他说，&1dquo;她们会到山上或是巨石阵之类的地方，光着身子跳舞。”

  &1dquo;哈。”佩帕说。

  牛奶箱宝座上传来一阵懒洋洋的挪动声。亚当准备言了。

  &1dquo;他们”都安静下来。亚当的话向来值得一听。在内心深处，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个四人帮派，而是属于亚当的三人帮。但他们都认为，如果你想要刺激、有又充实的生活，那么在亚当派中跑跑腿，也比当世上其他帮派的老大强。

  &1dquo;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歧视女巫。”亚当说。

  &1dquo;他们”对视一眼。这话有点意思。

  &1dquo;哦，她们会让作物枯萎，”佩帕说，&1dquo;还会把船搞沉，还会告诉你会不会成为国王什么的，还会用香草泡茶。”

  &1dquo;我妈妈就用香草。”亚当说，&1dquo;你们的妈妈也是。”

  &1dquo;哦，那些都没问题。”布赖恩决定坚守神秘学专家的地位，&1dquo;我估计上帝说过薄荷和鼠尾草什么的都是好东西。显而易见，用薄荷、鼠尾草没问题。”

  &1dquo;而且她们光靠目光就能让你生病。”佩帕说，&1dquo;这叫邪眼。她们看你一眼，然后你就病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还会做个你的模型，在上面扎满针。针扎的地方都会生病。”她快活地补充说。

  &1dquo;再也没有这种事了。”理性思考者温斯利戴重申道，&1dquo;因为我们明了科学，还有，所有郊区牧师都会烧死女巫，这是为她们好。这叫西班牙宗教审判。”

  &1dquo;那么我认为，咱们应该搞清住在茉莉小屋里的是不是女巫。如果是的话，就去告诉皮克斯吉尔先生。”布赖恩说。皮克斯吉尔先生是教区牧师，从爬墓地的紫杉树到按响门铃就跑等一系列问题上都跟&1dquo;他们”存在

  分歧。

  &1dquo;我觉得到处放火烧死别人，肯定是不允许的。”亚当说，&1dquo;要不人们岂不是玩起来没个够。”

  &1dquo;如果你是宗教人士就没问题。”布赖恩保证说，&1dquo;这样做还能防止女巫下地狱。我想，只要能摆正心态，她们还会感激不尽呢。”

  &1dquo;我觉得皮克斯吉尔不可能放火烧任何人。”佩帕说。

  &1dquo;哦，我可说不准。”布赖恩意味深长地说。

  &1dquo;不会真用火烧她们。”佩帕不屑地说，&1dquo;他多半会通知那些人的家长，然后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点火。”

  他们摇了摇头，对牧师责任心的匮乏表示反感。接下来，另外三个人期待地望向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