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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鹤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蹲在饭厅外面的台阶上看雪。

  刚才那一瞬间的情难自禁，随着雪片的翻飞降落了不少，但却无法完全化开。

  他以前拍戏，从来没有遇到过碰上春节的情况。每每到了除夕，他都会刻意避开万家灯火，呆在屋里放个长的电影，把那天当成普通的一天对待。

  哪怕是最难的那一年的除夕夜，他为了替父亲还债交不起房租，饿着肚子蜷缩在廉价日租房里的时候，他都未曾有过如此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

  可当他置身于芸芸众人，觉每个人都有家可归的时候，那种孤单的感觉好像一下就放大了。

  他把脸缩在衣领中，压下鼻腔的酸涩，举头看了会儿漆黑的天幕，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提前离场。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解锁的时候吓了一跳。

  屏幕上面显示八个6霄远的未接来电，下午两个，傍晚一个，剩下五个集中在刚才吃饭那会儿。他手机调了静音，所以一个都没接到。

  正当他要拨回去的时候，第九个电话打了过来，他差点没拿稳手机，手忙脚乱地接通。

  没等他开口解释，6霄远的声音就从对面传了过来：“都安顿好了吗？”

  6霄远并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就好像打电话过来仅仅是为了关心他一样。

  一片单薄的雪飘落鼻尖，微微凉，容鹤吸了吸鼻子：“嗯嗯，都好了。”

  他一时还不敢说太多话，害怕暴露情绪。

  对面“嗯”了一声，也跟着沉默。

  电话里偶尔传来沙沙的电流音，奇迹般地冲淡了从身后饭厅飘出来的欢声笑语。

  心情平复了许多，容鹤再度开口：“6老师……”

  “说，我在。”

  6霄远的声音莫名的沉稳又有力量，

  “其实没什么，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这话说完，容鹤差点闪了舌头。

  八成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讲话开始不过脑子了。

  他后悔不迭，生怕6霄远觉得他无聊把电话挂了，又握紧手机急匆匆喊了一声“6老师”，但后面的话卡壳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和6霄远聊什么。

  6霄远的电话让他毫无防备。

  “不急。”对话那头，6霄远慢条斯理道，“可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