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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她有足够耐受寂寞的能力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种能力极难获得，却极易失去，几个月的欢娱之后，要待那些脆弱下来的地方重生出铠甲，抵御得住寂寞消磨，还得寄希望于时间。

  日子这样过下去，她肯定她能挨过去。可是她也能肯定，这样挨着，一颗心只会慢慢磨砺得更加冷漠，也许终有一日，她会成为她妈妈那样的女人，再不会因为感qíng而冲动。

  这个前景甚至比本地寒冷chao湿的冬季、难以做出选择的公司事务更加让她全身冷。

  程玥显然完全不知道女儿的心事，她兴冲冲地宣布，她要和几个朋友结伴去欧洲旅行购物。司凌云微微皱眉，&1dquo;你总跟我叫穷，叫了十几二十年，现在倒要和琪琪的妈妈这帮阔太太组团血拼了。”

  &1dquo;跟她们比，我当然算穷人，以前只能撑着场面，维持不让他们看轻的生活而已。不过你现在工作努力，在顶峰站稳了脚跟，又jiao了不错的男友，我吃老本也比以前胆子大了一些，不至于一花钱就想你们将来怎么办，马上缩手缩脚起来。”

  司凌云哭笑不得，&1dquo;算了，你的钱你放心花吧。不用跟我讲这么详细。”

  话是这么说，到了程玥出行那天，她还是开车送妈妈去机场。一个人回到滨江花园空dangdang的大房子里，与司凌峰视频聊了一会儿，再去查专业书看那份投资计划，不免记起去年这个时候，仍与韩启明一起看书，听他讲些对于未来的规划，他热切的表qíng让她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一些感动。

  一年过去了，她没有读博士、没有去参加司法考试，与一个男友分手，又与另一个冷战，成天困顿在琐碎的工作里，参与yīn谋与权术之中，所有对于未来的想法都没有了感qíng色彩。

  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呆，随手拿了钥匙出门坐出租车去阿凤的酒吧，这里全是熟客，既安静又安全，是打时间的好去处。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当然不再适合坐天台上chuī风，她跟别的客人一样待在二楼，阿风问她想喝点什么，她说：&1dquo;喝啤酒太冷，随便什么红酒吧，反正我又不挑剔味道。”

  他把红酒给她送过来，她就着唱机里播放的音乐慢慢喝着。

  今天阿风放的是电影《阿甘正传》的原声唱片，阿甘对珍妮qíng窦初开，却不知如何是好时，背景响起这《（Idon&#o39;tknohy）butIdo》：

  Idon&#o39;tknohyI1oveyoubutIdo，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你，但我爱你；

  Idon&#o39;tknohyIcrysobutIdo，我不知道为什么哭泣，但我哭泣；

  Idon&#o3on1y.我只知道我孤独，并且只需要你；

  &he11ip;&he11ip;

  这是她印象非常深刻的电影，里面的音乐从爵士乐、摇滚乐到乡村音乐，十分丰富，铁虎时代背景。她除了在电影院看过之后，后来又在阿风家中与李乐川、曲恒、温凯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同重温。阿风特意给他们介绍电影中出现的不同时期的摇滚乐名曲，曲恒也拿着吉他给他们完整弹奏了其中一些曲子。

  那个凌乱的房间、老旧的家具、14寸的电视机、不够完美的音画、东倒西歪在地上滚动的啤酒瓶，都不曾妨碍他们高昂的兴致。

  阿风将酒送到她隔壁的桌子，顺便过来替她往空杯子内再加一点红酒，&1dquo;表qíng这么严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1dquo;唉，问题就出在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开心也就罢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不开心。”

  &1dquo;你这句话，可以写成歌词了。”阿风笑着坐下，&1dquo;好像没有大喜大悲是很多人的状态。”

  &1dquo;阿风，你开酒吧这么长时间，肯定听过不少来买醉的客人向你诉说心事吧，老实跟我讲，你烦他们吗？”

  他莞尔，&1dquo;我不是心理医生，不过分得清自己的立场，大家都只是别人生活的过客，代替不了别人喜怒哀乐，听听而已，怎么可能厌烦？再说这里大部分客人是我的朋友，更别提你差不多是我看着长大的。”

  她伏在桌上笑，&1dquo;喂，你只大我五岁而已，就这么充长辈亏不亏心？”

  &1dquo;阿乐第一次带你过来的时候，他16岁，你只有15岁，确实都还是孩子啊。琳琳后来还特别说道，你是她见过最漂亮最骄傲的小姑娘。她说她以后要是有女儿，就希望是你这个样子。”

  司凌云失笑，她当然记得卢未风过去的女友琳琳。那是一个清秀瘦弱的女孩，xing格内向，几乎不参与他们的喝酒谈笑，对言笑无忌的她颇为疏远冷落，&1dquo;不会吧，我一直以为琳琳姐蛮讨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