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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85 迂迴索圖2（第1页）

然而此時此刻，看著蘇雲暢言辭少有的激動、飽含敵意，反而才讓蘇雲峰第一次有了丁點兒的對他「庶出的弟弟妹妹們「的同情：他們都是庶出，又從小一起長大，才會有同命相憐的感情……也就難怪他了……

抱著自己才是唯一真正嫡出的那份優越感，蘇雲峰還是「大度的」原諒了蘇雲暢剛才對他的那番言語攻擊。

自然，也就接受了蘇雲暢難得會因為感情用事而真的差點做了不顧大局的莽撞之事——擅自挑這個時間離開雁京，留他蘇雲峰自己在雁京孤軍作戰——蘇雲暢對此所給的解釋。

「好吧。我相信你了。那這麼久了，你這邊有什麼進展嗎？」蘇雲峰終於說回了正事上。

「哼。蘇立文昨晚才興沖沖地突然來找我，只為了試探我與你之間的關係——你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才惹來了蘇立文對我的懷疑？」沒想，蘇雲暢卻故意岔開話題，反問蘇雲峰道。

蘇雲峰聽了，不覺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反應道：「這事……告訴你也無妨。只不過現在眼下還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只是一種感覺……」

「到底發生了什麼？」蘇雲暢面容嚴肅地追問道。還真像是有心要幫忙蘇雲峰解決他的問題。

蘇雲峰不覺朝蘇雲暢點了點頭，就告訴了他：「其實，就是蘇雲錦近來有些反常……」

「反常？」蘇雲暢重複道。

「嗯。」蘇雲峰再次點點頭，繼續說道：

「照理說，他現在就是蘇立文最器重的左右手，現在我們蘇氏一族的其他同輩兄弟中，就再沒有能與他比肩的……

「可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向蘇立文草草匯報了他所謂的『調查結果』——說是雁京這邊的異己已經都處理乾淨了，倒是靠近邊關地帶的蘇氏的另一處情報中心，在那裡的掌權者有些可疑，他需要去那裡更加細查才行。

「他還拿出了有據可查的不少證據來為他的請離作證……」

「但是蘇立文還是沒有同意？」蘇雲暢推測道。——不然，也就不會有蘇立文昨日對他的特地試探，和蘇雲峰今日的趕緊再探了。

蘇雲峰點點頭，「蘇立文看來是不太想同意這麼輕易就放走蘇雲錦。他不會看不出，蘇雲錦對他並非真心臣服。但是，他又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蘇雲錦對他也起了異心，想要遠赴邊關，其實是另有所圖。況且，蘇雲錦還是旁支庶出的出身，那任他再怎麼有能耐，這輩子也不可能徹底改寫了他的出身早已註定的他的命運，——這麼一來，最終還是你我才是蘇立文背後他不得不拔的芒刺，時刻都在威脅著他。所以，蘇立文現在還是很需要利用蘇雲錦來對付我們……」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蘇雲暢知道，蘇雲峰這樣斷續又自相矛盾的分析背後時時浮現的他的真實在意……

正是因為蘇雲峰跟蘇立文很像，所以蘇立文會怎麼想、怎麼打算的，蘇雲峰往往自己就能大致猜到。

所以，他這樣對蘇雲暢說，而且全是圍繞著蘇立文是怎麼打算的說的，也就更加凸顯了他與蘇立文一般無二的同樣的顧慮：不知道蘇雲錦背後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又分明能感覺得到蘇雲錦對自己的威脅，對他想要離京不能放心。同時，還不捨得現在就放棄了蘇雲錦的剩餘利用價值……

「那你想怎樣？想必，你來找我之前，就已經有了打算了吧？」蘇雲暢有些語帶諷刺道。

聽到現在，蘇雲暢若還沒明白過來——蘇雲峰懷疑他，是「次」；想找他幫忙，一起合力應付蘇雲錦這次很可能會波及到他的危機，才是「主」——那他就太遲鈍了。

而如果蘇雲暢沒有對此有所表示的話，那麼蘇雲峰之後估計也會自己重考慮與他的合作……

他們兩個誰都不想被對方連累，更不想跟個蠢貨聯手。——這一點的相同，讓他們倒是有點難得的像是「兄弟」了。

蘇雲峰聽蘇雲暢這般問道，不覺撇嘴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打算繼續糾纏於自己來找的真正目的，而是厚著臉皮地接下蘇雲暢的問話，單方面地將它理解為是蘇雲暢的「以為」而非「譏諷」地糾正他道：

「我是要找你幫忙，但是不是要你動用你的力量來幫我——那遲早會惹來蘇立文對你的懷疑，——不過，你不是跟那個柯清雲走得很近嘛？看他幫你改造的這處機關陣就知道他背後挺有勢力的——那那個柯翔，應該也不是一般人吧？」

蘇雲峰刻意停頓了下，確認了蘇雲暢因為他突然提及到柯清雲、還有柯翔之後，他那一瞬間的真實反應，蘇雲峰心裡也就有了數，就更加堅定態度的對蘇雲暢要求道：

「我要你幫忙牽線，我想找柯清雲他們來幫我這個忙。——這樣，你我就都不必出京，也不會輕易引起蘇立文對我們的懷疑。」

蘇雲暢看著蘇雲峰，知道自己剛才已經暴露了他知道的柯翔跟柯清雲不是普通的「雁國人」和「雁國人的遠房親戚」這麼簡單，——不過，就算他沒暴露，既然蘇雲峰已經有了這樣的懷疑，那他遲早也會查到。——誰讓柯清雲近來一直就這麼招搖。露的痕跡實在太多。根本就不愁有心人會查不到點什麼可疑的？

可是……他又是了解柯清雲的——所以，她的「招搖」，一定也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後果，——那她多半也是想要這樣的後果啦！

於是，蘇雲暢決定道：

「你若想要找清雲幫忙，大可以親自去柯府找她。

「她是個生意人。只要你有她要的東西，她就會願意跟你交易。——不需要有誰特別牽線。

「倒不如說，在『牽線』這方面，她的人脈網可是我遠遠不能及的。我還是不要在她面前獻醜的好。

「所以，我想啊，她之所以到現在還遲遲沒來找上你，應該就是在等著你去找她吧？

「——你怎麼說也是這裡過去的樓主——那你就該清楚：再沒有什麼誘惑會比讓買主自己因為需要了才主動來找你時，會更加相信你所允諾買主能給到的。——因為那是買主自己想要聽到的。」

蘇雲峰稍微回味了下，才有所認同地點點頭。決定接受蘇雲暢的建議——儘管在他看來，既然蘇雲暢拒絕中間牽線，那就是拒絕幫忙。那任他蘇雲暢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再怎麼有理有據的，就都是藉口！——他不想幫忙牽線，才是事實！

這件事，他蘇雲峰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