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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取舍（第7页）

陈钦试着对她解释：“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但是你爸爸肯定会安全回来的，总之别太担心了，虽然元旦他回不来，但春节的时候应该没事了。”

徐玲玲果然认真了起来，她低着头，便走边说：“我知道啊，你和爸爸都在做很重要的事，小叔叔和奶奶也很着急，我也不想让你们担心。”

陈钦似乎感觉到，这个墨镜女人也在注视着他，并且仔细打量，还隐约感到对方有点眼熟，是附近的家长吗？

而就在这时，徐玲玲终于出来了，不过她身边跟着别人，却是小孟老师。

小孟老师跟她说着话，去护栏那边推出了自己的自行车，徐玲玲在旁边等着她的时候，跟等在外边的陈钦对上了眼。

再然后，她与推着车的小孟老师走出了校门，小孟老师出门看到陈钦，温和地笑道：“陈钦你也等着呀？外边这么冷，你也不去教室里。”

“孟老师，我不冷！”

陈钦乖巧地应答，而空气此时稍微有一点点尴尬，陈钦记起了那天生的事，挠了挠头，然后小孟老师也果然说道：“对了，上上周那件事，老师的朋友已经没事了。”

陈钦心知不妙，连忙说好话：“那个大哥哥又帅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是老师的对象吗？”

小孟老师没忍住露出了笑意，但是连忙板起了脸：“你还说，我还有帐跟你没算呢。陈钦，你那天虽然救了人，但你知不知道爬那么高的树很危险的呀？”

陈钦嘻嘻笑道：“知道了，孟老师，以后肯定不会了！”

“那天你还跟另一个人爬树，我还没问那是谁呢……”

看来那书店的大哥并没有认出徐玲玲来，陈钦心中了然，跟旁边的徐玲玲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是1班的宋子云。”陈钦满口说道，“我回头代替您教导他不能再爬树了，以后肯定不会有这种事了！”

“唉，你这孩子，明明挺聪明的，就是调皮！”小孟老师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还在继续说教他，“这次奥数测验，本来你也很有希望的，1班好几个数学比你差的都通过了，但你就是不好好答题，我看了你的卷子，后面的那些内容，伱是故意没写吧？”

“哪里的话，我是真不会啊小孟老师……”

陈钦跟年轻可爱的小孟老师说着话，很快就到路口了，接下来陈钦和徐玲玲要朝左拐，孟老师要继续往前。

然而临走前，孟老师看徐玲玲的帽子没戴好，就给她转了转帽檐，徐玲玲突然说道：“孟老师，那我也不想去考奥数了。”

小孟老师和陈钦都愣住了：“为什么啊？”

徐玲玲看了一眼陈钦，但是只是摇头。

“你这次的分数很好呀，我觉得考一下这个很有好处的，如果能得奖，以后中考也有帮助。”小孟老师显然没想过该如何应对这個问题，她蹲在徐玲玲面前仓促解释着，甚至没注意到羽绒服上沾到了雪。

陈钦其实已经有些懂了，不过还是跟着劝导她：“都说好了，反正就只是考一场试而已，其实你是怕考不好别人会说吧？”

陈钦说着，仿佛是在认真安慰她：“考不好也没关系，咱们只要挥出自己的水平就好了！”

由陈钦说这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不过道理好像是对的，小孟老师跟着点头，徐玲玲这次没反对，也没再说不想考试的话，至少小孟老师放心了。

之后两边的人分道扬镳，陈钦才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不是考得挺好的……”

徐玲玲则对他嘟哝道：“你自己都不好好考，还让我去……”

“我这边不是比较忙嘛。”

陈钦还想着怎么劝劝她，徐玲玲却说：“你都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你就因为这个就不想去了？”

“嗯！”

徐玲玲承认得很干脆，陈钦欲言又止，这事说起来有点荒谬，不过自己起带头示范作用教坏小孩，其实已经有过一次了吧。

当然，问题也不能说得这么死，之前陈钦拿出的答案是尽量从其他方面给她一些好的影响，不过他虽然因为身体状态、导致心智有点成熟不起来，但是思维模式终归是成年人的水平，而在此之上，甚至还要更进一步的要求——

就算是成年人，也经常无法清晰地为每一个决策进行利益衡量，在这种时候，成年人也需要根据道德和经验进行想当然的判断，有时候也会跟随大流，就比如说送小孩去参加一些意义不明的考试……

这些考试当然是有用的，它们是教育体系的一环，而在当今的社会当中，应试教育虽然在功能性上有所欠缺，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很多时候并不实用，但它就像是过去的贵族血脉一样——它能带来博识、眼界、人脉与资源，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有一个好的学历是踏入社会上层的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算是煤老板也愿意去国外买个鸟牌大学的学历，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而在此基础上，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行呢？

学肯定是要上的，但是要花钱去辅导班吗？要不要培养个课外兴趣？这个奥赛的性价比怎么样呢？

当然这些选择虽然重要，某种意义上却也不算很重要，毕竟在教育问题上，重要的还是体验与心态的培养，付出总归是有收获的。

但是在资本的视角下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