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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寧,你同裴詞安見過了?」
沈若憐正恍惚著,晏溫的聲音倏然傳來,一聲「嘉寧」將她不切實際的幻想打入現實。
他的溫柔就是一個外表華麗的陷阱,她一旦靠近,就會輕易淪陷,然後備受煎熬。
她甩了甩腦袋,那股悸動漸漸被壓了下去。
沈若憐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猛地站了起來,後退兩步,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晏溫的帕子還停在半空中,他緩緩抬頭看向她,眼底的柔意慢慢淡了。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沈若憐咬了咬唇,找補道,「我、我就是覺得有些熱。」
晏溫「嗯」了一聲,沒說什麼,將帕子收了起來。
隨後他拿過方才放在桌上的冊子,指腹從那本冊子的書頁上輕輕掃過,朝沈若憐遞了過去。
「瞧一瞧?」
沈若憐覺得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莫名詭異。
很奇怪,她從前總是想著法子接近他,可現在,她居然有些想逃。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接過那本冊子,小心翼翼覷了晏溫一眼,見他神色平和地看著自己,她吞了吞口水,翻開了冊子第一頁。
雅白色的紙張質感良好,剛翻開的時候,還散發出淡淡的墨香,顯然是寫成沒多久的,再一看那上面白紙黑字寫著裴詞安的生辰、小字、以及屬相。
沈若憐一下就明白了。
心底那絲被壓抑的酸楚又小小的冒了出來,眼睛忽然被水汽糊得看不清紙張上的字跡。
她低著頭,不敢讓他看出端倪,假裝又翻了一頁。
停了會兒,她才看清那上面是裴詞安的畫像,畫像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他的家世。
沈若憐看了看,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裴詞安那張畫像上。
她努力想了想白日裡第一眼看到裴詞安站在陽光下的樣子,覺得這畫師的畫功實在有待提高,她想著改日若是碰見裴詞安,定要同他好好說說。
這般想著,她忽然又想起了方才那幅畫,那幅畫被她弄髒了,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
「看完了麼?」
這麼胡思亂想想了半天,直到晏溫出聲同她說話,沈若憐才發現,這次聽他說起要為自己擇駙馬之事,她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難以接受了,反倒還有空去想別的。
也許是習慣了吧。
她將冊子翻完,點點頭,「看完了。」
晏溫:「裴詞安年少有為,家世清流,人品孤已經替你看過了,也是一等一的好,嘉寧——」
頓了頓。
他的視線慢慢凝在沈若憐臉上,手指下意識捻過腕上的珠串,過了片刻,才再度開了口,「你覺得,他如何?」
窗口吹進來一陣涼爽的夜風,夾著淡淡潮濕的花香,沈若憐的長裙下擺隨風輕輕飄舞,墨色發梢掃過她鎖骨處白嫩水盈的肌膚。
晏溫的視線緩緩下滑,不自覺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腦海里不合時宜地閃過前幾日夢裡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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