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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练肌肉的地方，到处弥漫着汗臭、皮革和肾上腺素混在一起的味道。地上铺的是老旧的木纹地板，架子上挂着度球、实心球、沙袋和双头袋。房子的正中间有一个拳击场。有些人正在练习跳绳，他们好像都跟科特很熟。这地方的马桶很特别，上方有个木头的蓄水池，要冲水的话只要拉一根链子，水就会从蓄水池里灌下来。墙上贴着一个&1dquo;请勿随地吐痰”的牌子。衣柜室里的邋遢景象令人作呕。

  不过我喜欢这地方。我加入过不少考菲特之类的&1dquo;康体俱乐部”，有的俱乐部我连去都没去过。它比它们实在多了，有些真东西：像那几架跑步机，阶梯踩踏机，还有一架子的哑铃、杠铃。

  早上五点三十分，我和科特开始在脚踏车上热身。科特坚持要在摸别的器械之前，先踩十到十五分钟的脚踏车，让血液兴奋起来。他身穿一条艾弗拉牌儿的T恤，达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从无袖T恤里暴突出来，简直像几颗大柚子。

  我们一边锻炼一边聊了几句话。他告诉我说他计划把大楼的闭路摄像系统升级成数字化的。&1dquo;所有的录像记录都必须是数字的。”他说，&1dquo;而且要联网。然后我再考虑改进我们的出入门控系统。”

  &1dquo;我们都已经有了那种准入卡片啊。”我说。

  &1dquo;打扫卫生的那些人也有。他们可以随意进出任何一间办公室。你知道那些非法闯入者贿赂多少钱就能弄到一张那样的卡片吗？大概一百美元左右？我们必须使用生理测定技术，靠拇指指纹传感器或者手掌指纹传感器。”

  &1dquo;你真觉得斯堪伦会批准采购这种东西吗？”

  &1dquo;目前还没批准。他支持我的提案，但花销毕竟不是小数目。”

  &1dquo;斯堪伦跟乔迪谈过这个了？”

  &1dquo;乔迪？不，斯堪伦说必须让迪克?哈蒂那个级别的人通过才行。哈蒂想先拖几个月。看吧，除非是出了事儿，不然谁也不想在保安问题上多花一个子儿。这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1dquo;你初来乍到，”我说，&1dquo;还是别上来就难为斯堪伦。”

  &1dquo;我一点不想难为他。你得明白什么时候出击什么时候撤退。”他笑了笑，&1dquo;这是你进了盒子以后学会的第一件事。你送给我的那些书里也是这么说的。”

  &1dquo;盒子？”

  &1dquo;对不起。我们管野外叫盒子。”

  &1dquo;啊。有道理。”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尽量挑最短的话说。

  &1dquo;嘿，我很喜欢那些讨论公司战争的书。我明白里面讲的道理，伙计。我有切身体会。”

  &1dquo;不错。”我气喘如牛地说，&1dquo;一般情况下&he11ip;&he11ip;公司长官们却一点儿不懂。”

  &1dquo;明白你的意思。那些自封是公司武士的家伙老是爱说杀死竞争对手的老调儿，听起来相当可笑。”他从脚踏车上跳了下去，&1dquo;做好运动的准备了吗？”

  冲过澡、换好衣服以后，科特递给了我一个文件夹。我们走到汽车轰鸣的大街上。借着晨光，我把那个文件夹大概地浏览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把吉姆?莱塔斯基过去四年的收入清单全都搞到手了，包括月薪、提成和奖金。他还弄到了莱塔斯基购房贷款的细节——总价多少，月供多少，利息多少，未缴余款多少，还有他为埃文斯顿的房子付了多少，如今的房价涨到了多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