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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棠动作停了。

  赵平津给她穿上袜子，大衣，把她拉了起来，拖着她大衣的领子把她搂在了怀里，西棠几乎是被拎在了他的身上，跟着赵平津的昂阔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电梯。

  电梯下降到一楼，赵平津把她一推，阳光一刹那迅疾而刺目地照射在了她的脸上。

  西棠立刻闭上了眼。

  赵平津摁着她站在阳光里，西棠只感觉眼里有一阵，全是黑的。

  赵平津开车带着她往外走。

  年刚过，小区里的树上还挂着几只红灯笼，车子转上宽阔的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沿途的景色渐渐疏朗，高楼大厦没那么密集了，西棠望着窗外，树林茂密了起来，远远看到了一座黑瓦白墙的寺庙高塔。

  赵平津带着她入了庙内，这里都到了小昆山了，离城区远，平时香客不多，赵平津开了那么久的车，也是为了让她避开人潮不被打扰，两人一路穿过两重殿堂到了西厢的禅堂，赵平津将她送到了门口：&1dquo;师父在上课，你进去听听吧。”

  西棠看着他，眼睛里泛起清亮的光。

  赵平津摇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1dquo;我就不进去了，赵家的爷们，都不太信这个。老太太倒是虔诚，初一十五都吃素。”

  西棠进去了。

  待到出来时，西棠拐了几个游廊到了东厢，看到赵平津站在地藏殿前的一个巨大香炉旁，旁边是一位穿着黄色僧袍的僧人，两个人正往烟炉里烧纸钱。

  西棠走了过去，赵平津给她递了一叠：&1dquo;给你妈路上安顿花使，烧吧，图个心安。”

  等到那几厚厚的叠纸钱都烧完了，赵平津说：&1dquo;走吧。”

  两个人不说话往山下走。

  西棠跟在他的身后半步，走着走着脚下软，跌在台阶上。

  赵平津一下没反应过来，回头时只见她坐在地上，他皱了皱眉头说：&1dquo;起来。”

  西棠这段时间睡得很少，眼前有点花，默不作声爬起来继续走，没两步，又要摔。

  赵平津这次有了准备，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拎住了。

  赵平津把她放在了山道的石阶上，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她的下面一级台阶，弯了弯腰：&1dquo;上来。”

  西棠默不作声地俯下身，趴在了他的背上，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又闻到了他头，衣领上他的味道，剃须水的木头香气，安静幽凉，那个让她着迷的味道，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心里忽然有点酸。

  很久以前他们谈恋爱那会儿，有一年国庆节她在西单的商场做模特打工，那几天都是穿着高跟鞋一站就是一天，脚后跟磨破了皮，赵平津晚上下了班去接她回家，车子到了小区楼下车库，然后背着她上楼，西棠背着一个大包，赤着脚趴在他的背上，脚下一晃一晃的，晃晃荡荡的都是甜蜜和幸福，现在突然想起来，感觉起来好像是一场幻觉，仿佛那是现实中从来不曾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