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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腐朽的古老者（第1页）

身形过百丈的人祖，也是三位人祖中的万人祖。

何扶燧在人族面前显得极为渺小，至于人祖口中的“希望火种”何扶燧大概率也是不信的。至少陈旧没有提出过这个概念。

“身为人族天骄，就应当为人族做出贡献，你们成长路上所遇到的机缘，都是属于人族的，所以，你们必须为人族撑起大旗。”人祖开口说道，这话说的，连船夫都听不下去了。只是船夫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

“凭什么。”何扶燧开口，神色冷淡。船夫暗道不好。何扶燧大概是想到了为什么陈旧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了。

陈旧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本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不可能连这个都推演不出来。恐怕是为了给自己减少压力吧。

“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古老者，思想都已经腐朽了。”陈旧不知从哪里走出，眼角含笑，眸子中尽是对人祖的嘲弄之色。

“后世之人从未否定过三位人祖的功绩，哪怕是后来的三者，依旧尊敬人祖，其实你们说任何人要将一切归还给族群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让何扶燧这么做，他的天赋决定了，他不需要任何外力，无论什么丹药什么灵器，只要何扶燧需要，他就能自己炼出来，记住，是凭空炼制，这就是何扶燧的天赋。至于你们认定的其他人，或许有人族的赠予吧。”

人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果然，孔丘教出来的人都这般无礼。当初大乱来临前就应该杀了他。”陈旧轻笑：“果然啊，你们都早已腐朽，现在的人族或许没有如当年你们那般强大的道法，或是什么神奇的体质。但是，现在人族的道境要远于你们那个时代，你们可曾见过有人一夜悟万法，将人族新法传道天下？你们那个时代可曾见过有人找寻九株祖稻，将其杂交而成真正的人族祖稻？你们可曾见过有人，半生着书，只为让人族修士都有一份口含天宪的文修底蕴？你们都没见过，又为何如此否定当今修士？”

在陈旧眼里，哪怕至圣先师与人祖一般属于古老者，但是依旧属于新人族。因为至圣先师从来都没有腐朽，他的思想，他的灵魂，都属于新人族。

至圣先师从不否认自己的伟大，同样的，他也不会否认任何人的伟大，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他自己的意义。所以至圣先师对现在的人族极其大方，对过去的人族极其尊重。如果至圣先师与人祖一样，那么，道祖就永无出头之日。

人祖看向陈旧的眼神有些阴鸷，陈旧皱眉：“连灵魂都已经被时间腐朽了么？”

修士修道，所谓的长生，其实就是为了对抗时间的侵蚀。当一个人的思想被时间腐朽，那他就会变得非常固执，眼里将容不下与自己不同的事物。

能够对抗时间的，其实就是人族本身。社会的进步，人不再只是为了他人而活，凭什么家族老祖就只能躲在阴暗的底下对抗时间的侵蚀，然后变得越来越顽固到最后顽固的死去。

人间圣人大多只是道境，一生寿命不过几万年。

匆匆一万年，又换了人间。

这也是至圣先师经常到各家祖地走动的原因之一，哪怕老了，也不要等着孤寂的死去，要死的壮烈，要在陨落之前好好看一眼人间，他们这群老家伙守护着的人间。谁说等到我们行将就木了，就要失去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圣人出行，那可真是大气象，天地间大放光明。如同再活一世，人间也在庆祝圣人重获新生。

于人间散道的圣人，从大乱之后的秩序重塑道现在，共有十二位，其中有五位，在自家祖地的地下孤寂的死去，连老友的面都见不到。剩下的圣人，游历人间，在人间重新悟道，最后散道与山水间、红尘里、烈风中。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人间。

也正是因为他们，人族的圣人越来越多，这也是至圣先师追求的世界。

无论是至圣先师还是道祖，都会死去，只是他们要在散道之前，完成心中的执念，最后毫无挂念的散道。

他们心中的执念，是数万年前，让人间陷入大乱，山河崩塌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妖族的十二古王加在一起，无论是道祖还是至圣先师，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人间所允许存在的最高境界就是道境。再强的人，来到人间也只是道境大圆满。

而现在的人间圣人，除了道祖和至圣先师，还有剑棺、苦寒城主、吕岩、玄天女帝吴淑慧等等。

最主要的是，这些圣人很多都是后来者，也就是所谓的古稀圣人，此等天资哪怕是幕后之人都是非常忌惮的存在。

“如今的人间是黄金大世，你们腐朽的，就尽情腐朽下去，不要因为你们所谓的正统就阻止新人族的复兴。”陈旧说道。

就如同陈旧所说，人祖信任的，只有他们选出的那所谓的正统，也就是所谓的九洲共主。原本至圣先师是要供奉他，只是因为那人奴役新人族，认为新人族就应该服侍旧人祖的灵魂腐朽者。

“你们那所谓的九洲共主，无论我还是至圣先师与道祖，都不会对他出手，因为有人会出手，时间会让你们腐朽，同样的，时间也会告诉你们，腐朽的，终将死去。”陈旧神色平静。只是人祖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数千万年前我劈开混沌，你们这些所谓的新人族还不知在何处!”人祖怒吼，周身拳意凝聚，仿佛下一瞬就要力压陈旧。

“真域境么？看来你早在大乱之前就已经到达这个境界了。”陈旧轻轻一挥手，人祖的拳意消散天地间。

“连真域境都无法阻止那场大乱？不对，那场大乱的幕后之人境界再高也就是在真域境，你们不可能阻止不了，却依旧让妖族为祸人间，看来你在突破真域前就已经腐朽了。哪怕是突破到了真域境，也依旧无法逆转腐朽的事实，之后你变得越来越固执，只相信自己。三位人祖中你是唯一一个思想腐朽的古老者，之后的三者哪怕进入了肉身的腐朽，思想却没有腐朽，你很嫉妒，为什么只有你陷入了思想的腐朽，所以你和幕后之人做了约定，你需要他们背后的力量逆转腐朽。是这样吧，我说的没有错吧。”陈旧推测道，何扶燧有些惊讶，毕竟是三位人祖之一，之前的九洲共主何扶燧也听至圣先师说起过，至圣先师给了他八字评价：天赋异禀，气量短小。

“凡间都有为人父母为了攀附权贵卖自家儿女的事情，更何况是亿万人族的父亲，人祖面对腐朽的恐惧呢？”陈旧轻笑，眼眸中尽是嘲弄。

“腐朽，究竟是什么力量？”何扶燧询问陈旧，陈旧笑道：“腐朽是时间的力量，当我们存在的岁月过一万年之后，腐朽的力量就会来找你，我们修行，其实就是为了对抗腐朽，只有越了腐朽，我们才会获得永生，无论是至圣先师还是道祖他们其实一直在对抗腐朽，后来他们现经常游历人间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对抗腐朽，所以一般在家族祖地对抗死亡的古老修士，他们更容易腐朽，这种腐朽不是肉体上的腐朽而是思想上，灵魂上的腐朽。一般在祖地等待死亡的古老修士都是九洲共主的信徒，我在想，那位九洲共主也在对抗腐朽吧，难不成某位道境修士就是九洲共主的化身？”陈旧最后的一句话是在明显是在嘲讽人祖。

“天人祖创造了长生天，地人祖创造了地府也就有了后来的飞升与轮回，其实这些都是你们为了对抗腐朽的手段而已，可惜，收效甚微。”陈旧说道。

在万人祖腐朽之后，另外两位人祖在万年后也陷入了腐朽中。

“也就是说，新人族要面对的，除了妖族、通梦馆、幕后之人还有陷入腐朽的古老者？”何扶燧想到什么，有些诧异。陈旧笑道：“其实你们要面对的，只有腐朽而已。”陈旧话里有话。何扶燧陷入了思考之中。

陈旧不去打扰何扶燧的思考，继续看向人祖说道：“所以你们一边排斥着新人族，却又在享受着新人族带给你们的便利，我相信你们没有化身在新人族中，你们或许是某个国家的国王或是某个宗门的长老，其实你们是谁，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你们会比我们更早的死亡，而我们，将直面腐朽，战胜腐朽。至于早已死去的腐朽，将葬身在历史的长河中，能记得你们的，只有在各种神话故事中。”

人祖创造的旧人族惧怕着腐朽的力量，但同样在迷恋着腐朽带来的力量。

“我相信我选出来的九洲共主，他会带着我们的力量重新统领人间，所谓的新人族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而你们这些新人族的强者的尸体将被我们钉在耻辱柱上，日日受狂风摧残！”人祖嘶吼着、咆哮着。

“腐朽的，就让他腐朽的死亡吧。”陈旧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