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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维桢朝止怡摆了摆手，&1dquo;止怡，你别为她说话。”他又对着止安说道，&1dquo;我问你，你就真的在谢斯年家学得那么认真？”

  止安抬起头，&1dquo;你想说什么？”

  &1dquo;我想说什么？”顾维桢叹了口气，&1dquo;你好好学画也就罢了，可是你听见学校里的其他人怎么说吗？谢斯年的名声本来就一塌糊涂，你一个女孩子老跟他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止安讥笑：&1dquo;我管别人怎么说？思想龌龊的人才会把所有的人想得龌龊。”

  &1dquo;你不怕别人怎么说，可是我们还要脸，说出去别人只会说我顾家没有家教。”顾维桢怒道。

  纪培文忙说：&1dquo;维桢，别跟孩子说这种话，我相信止安是一心一意学画的。”

  没想到止安放下手中的汤匙，冷笑地说了一句，&1dquo;我没有家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办法，谁叫你们会生不会养？”

  &1dquo;你说什么？！”顾维桢拍案而起。

  &1dquo;维桢，算了，今天是孩子的生日。”汪帆拉住他。

  止安腾地站了起来，&1dquo;什么算了，今天是谁的生日？亏你说得面不改色。”

  汪帆惯来矜持自若的脸色顿时剧变，&1dquo;你胡说什么？！”

  止安靠回身后的高背餐椅，&1dquo;我说什么你们心里有数！”

  &1dquo;你&he11ip;&he11ip;”汪帆jīng致的脸色漫无血色，&1dquo;你简直&he11ip;&he11ip;你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脸顶嘴，你看你自己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止安1uo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健康平滑的皮肤上，赫然点缀着几点紫红的斑痕。

  止安也疑惑地看了自己脖子一眼，昨天还是隐隐的红，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淤血的颜色。

  纪廷脸色顿时雪白，止安没有看他，她抚着自己的脖子道：&1dquo;谁知道这是什么。”

  汪帆冷笑，起身走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圆形的小东西，其中一面闪着银色的光，她把它轻轻放在餐桌上，对着顾维桢说道：&1dquo;这是我昨天晚上在家里客厅的影碟机里现的，要不要放给你看一下，看看你女儿在家学习的都是什么东西。”

  顾维桢困惑，然后神qíng慢慢僵硬，再也没有人说话，连纪培文夫妇也预感到了什么，尴尬得不再开口。

  纪廷从那张影碟放到台上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事qíng糟糕到难以转圜的地步，他昨天丢了魂，竟然没有想起这碟片还在机子里。事已至此，他反而不怕了，他站了起来，拿过那张碟片，&1dquo;顾伯伯，这是&he11ip;&he11ip;”

  止安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了回来，用力掰成两半，厉声喝止道：&1dquo;不关你事就不要多嘴，我不要你为我说qíng。”她将损坏的碟片信手一扔，对顾维桢笑道，&1dquo;那又怎么样，你的女儿就是这样了，谁叫我生来就是个孽种？”

  话刚说完，顾维桢的一个耳光便狠狠落在她的脸上，他指着她，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汪帆已经流泪，扶着丈夫，只知道摇头，再没有言语。

  止安被顾维桢打得脸侧向一边，她也不去捂着，吸了口气就转过头，笑道：&1dquo;打吧，你应该后悔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掐死我，免得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像现在这样，日日提醒着你曾经做过的丑事，让你们十八年来心里都有根刺，永远不得安宁。”

  她说完把眼前的餐具往地上一扫，在碎裂声中，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1dquo;止安！”止怡对着妹妹的背影喊了一声，哪里还能唤得回她。止怡又急又痛，&1dquo;爸，妈，就算止安有什么错，她也是你们的女儿！”她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对父母说话，可这刻也管不了那么多，见在座的人都沉默，她摇了摇头，起身就追了出去。

  她没有想到纪廷的动作比她更快，两人跑下了楼，夜色中已经看不到止安的去向，正yù哭无泪中，纪廷拽了她的手就往前方跑。跑了一段，到了校园主gan道上的一个岔路口，感觉到止怡的气喘吁吁，纪廷才缓下了脚步，止怡感激地看了纪廷一眼，没有他陪着她，她一定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奔跑，他白皙柔和的脸孔在路灯下显得异样的红，拽着她手臂的一只手全是汗。

  &1dquo;我看见她了。”止怡看向左边的方向，依稀还可以看到止安瘦削的身影，纪廷脸上一喜，再次拉起止怡就往前追。

  似乎感觉到他们在跟上来，止安的脚步越来越快，止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看校门就在前面一个拐弯处不远，她觉得自己再这么跑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呼吸了。纪廷松了她的手，&1dquo;你在这里，我去追她。”

  止怡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在腹部，朝着前方止安的方向哭喊了一声：&1dquo;止安，你连我也不理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止安的步伐慢慢地缓了下来，她在那个拐角处回过头，夜色里纪廷看不清她的表qíng，只觉得那个影子被路灯拉得格外孤清。

  止怡勉qiang地直起身子，几步并作一步地跑了过去，死死拉住止安的手，这个时候纪廷反而没有走得太靠近，他沉默地立在两米开外，看着两姐妹。

  &1dquo;你要去哪里？”止怡还没有开口，泪已经流了下来。

  &1dquo;你先放手。”止安却没有眼泪，她的脸上一片木然。

  止怡摇头：&1dquo;我不放，你跟我回家。”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如果她松开了手，止安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比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