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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迟现在还记得桑游那时候说的话——
“别人半夜起来做题,他半夜起来打球,打到天亮,洗个澡,顺便参加个比赛,还给学校拿了个金杯,这么嚣张的除了江黎也没别人了。”
“不过其他人也学不来,毕竟是金乌,平日在家又是佛珠又是抄经堂的,总要找点法子让自己喘口气,成天压着迟早压出毛病来。”
夜出,佛珠,抄经堂。
奚迟视线不自觉落在江黎手腕。
想着桑游的话,脑海没头没尾地闪过一只黑漆漆的小金乌。
还在抄经。
江黎视线随着奚迟落在自己手腕上,本来没想说话,奈何身旁人的眼神实在太好懂。
——满眼写着,有点惨。
江黎:“。”
江黎没有收回手,任他看,几秒后,忽地开口。
“桑游跟你说什么了?”
走廊隐约传来声响,三三两两打闹声之后,安静了一个中午的山海重新醒过来。
像是只一瞬间的事,教室便闹腾起来。
奚迟思绪连同视线从江黎手腕上一起迅抽离。
“……没什么,就说了打球的事,”被抓了个正着的奚迟有些僵硬地偏头看着窗外,“高一数竞那天,有人在球场见过你。”
足足过去小半分钟,奚迟才重新听到江黎的声音。
他收回手,笑了下:“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像是信了。
奚迟“嗯”了一声。
话题总算揭过,他抬手拧开盖子——
“打球也只是因为有这个习惯,”江黎不轻不重补了一句,“没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显然有所指代。
奚迟拧盖子的手指几不可见地一顿,好在这时,老付夹着笔记本端着茶杯走进来。
奚迟长松一口气。
“钟都敲过了,还没睡醒,昨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老付走到讲台桌放下茶杯。
底下哼哼唧唧一片。
“哼唧什么,都起来,去厕所洗把脸。”老付冷酷无情。
靠门一排南山男生拎着校服领口,集体扇风。
“怎么这么热,西山是人吗?生存条件这么恶劣都能午休?”他差点以为自己贴着太阳在睡。
说话的是廖争,真身就是一只狰,赤皮五尾,身形似豹,真身很唬人,却完全耐不住热。
老付后背长眼睛似的,廖争前脚刚起身打算开空调,老付后脚就出声:“等会儿。”
南山一群男生拖腔“啊”了一声:“老师我热!我热!”
“知道你热,”老付在黑板上写完下午自习课表,转过身来,“感冒就是这么来的,医务室现在还有十几个新生在挂吊瓶,全是军训完直接吹空调闹的。”
“先喝点水,把身上汗擦了,过十几分钟再开。”
南山一群小兽崽子自掐人中。
世界炙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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