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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落云急收目光，转去盯火堆，余光却瞥见对方朝他走来。相隔五步时，跃动的火苗簇起一团火花，噼啪炸开，惊得他一猛子立起。

  &1dquo;宫主。”对方叫他。

  他不得不抬眼，彤彤火光照着霍临风精壮的身躯，他这才注意到&he11ip;&he11ip;被他蹬过的心口，枕过的肩，抱过的臂膀，目之所及布满了旧疤。

  霍临风搁下木桶，里头六条红鲤摆尾，他说：&1dquo;宫主，今日是我有失分寸，甘愿领罚。”

  容落云不想罚什么，已足够狼狈了，只想尽快将此篇揭过，低声吩咐：&1dquo;这鱼当你赔礼道歉，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不要与旁人提起。”

  霍临风应道：&1dquo;是，属下不会告诉别人。”

  至于忘记&he11ip;&he11ip;伏在他肩头哀求，嵌在他怀中颤抖，掉了泪，露了怯，哪是说忘就能忘的。他喉结滚动：&1dquo;宫主，你落水后说&1squo;不要杀我’，是什么人要杀你?”

  容落云眸中乍惊，却无气力动一番肝火，冷冷道：&1dquo;哪有人要杀我，就算有，也不干你事。”

  霍临风明白，那是心中顽疾，拔除的话不可急于一时，况且容落云已若崩厥角，他不忍再追问。双眸退去锋锐精光，他认真地、诚恳地说：&1dquo;宫主，人各有秘辛，有的欢喜，有的却折磨。倘若你哪日愿意说了，我随时恭候谛听。”

  容落云怔怔地看他，冷脸悄然动容。

  暂抛这一出意外，天黑了，聚于火堆旁取暖。刁玉良专心烤鱼，容落云守着木桶招逗红鲤，霍临风距他半臂远，终于穿上了衣裳。穿好轻嗅，嘀咕道：&1dquo;有宫主的味儿了。”

  容落云一愣：&1dquo;胡吣&he11ip;&he11ip;我没味儿。”

  霍临风说：&1dquo;蘅芜淡香，明明就有。”

  容落云噎住，驳不动，只好认了。他想起旁的，问：&1dquo;你身上为何那么多疤?”

  这下轮到霍临风慌张，那是十年征战留下的痕迹，他编道：&1dquo;濯沙岛荒僻，常被野兽所伤。”不欲多言，将烤鱼取下递给对方，这才堵住那两片薄唇。

  填饱肚子，林中已然黑漆漆一片，只有火堆四周亮着。冷了许多，刁玉良蹭到容落云身边，今日驾车又凫水，这半大孩子乏了。他问：&1dquo;二哥，咱们挤在小马车睡?”

  容落云&1dquo;嗯”一声，将火堆拨得旺一些。

  刁玉良打商量：&1dquo;冷煞人了，就像杜仲抱你那样，你那般抱我好不好?”

  霍临风与容落云神色一僵，隔着火苗偷看彼此，视线相撞只剩尴尬无穷。霍临风轻咳一声，起身去喂马，喂完马又去摘叶子。

  南方独有的粗枝大叶，在马车顶上铺盖厚厚一层，以防半夜下雨。实在寒冷，烧烫些碎石塞入车下夹板，煮水灌入水囊，怀抱可以暖身。

  刁玉良已上车躺好，占着中间，急不可待地寻了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