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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这样明显,无非就是在指责宁景华,有眼无珠,有脚无心。
宁景华今儿总算见识到,比红叶还要厉害的一张嘴,憋了半响,他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在哪,怒声道:“王妃莫要指桑骂槐,今日谈论的是我跟红叶和离一事,此事与王妃无关,你也不是当事人,无权在这里大放厥词,王妃若是不想听,尽可离开!”
“对,他们两个人和离,跟你有啥关系,多管闲事!”宁曹氏一直苦于找不到插嘴的机会,这下终于逮到了。其实在多管闲事之前,她还想加一句的,想话到嘴边,还是给吞了回去,万一这丫头记仇,以后伺机报复,她哪斗得过。
红叶眼见宁九九被他们这一群人围攻,正要开口,给宁九九解围,却被宁九九拦下了。今日这个恶人,她非做不可。
她笑着站在对面的三人,“你们这比喻打的很好,若今日是我跟他和离,或许等不到和离,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对于一个背叛我的男人,何必要留着,一刀砍了最好,或者千刀万剐,片了皮,下油锅炸,剔了骨,挂在城楼上风干,做成干尸,你们觉得这提议如何?”
宁景华的双腿已在颤抖,嘴里直泛酸水,其他人也是一脸惨白,宁清扬脸色也不好看。能把杀人一事,说的轻描淡写,如同亲身经历,亲身操作,绘声绘色的,世上恐怕也仅她一人而已。
宁九九在厅里来回晃了一圈,祠堂的正上方摆着宁氏,历代才干突出之人的牌位,在供桌的两边,各竖着高达一米,带着锁的宁盒子,但与普通盒子不同的是,这盒子带锁的门,是正对着门外的,好似一扇上了锁的小门,那里头应该就是宁氏一族的族谱。
宁九九的视线,最后落在这一众人的脸上,她站在供桌前,面容肃穆,竟看不见半分嬉笑之意,反而有股子难以言表的威严,由内而外的散出来。
“本妃今天不想说别的,若提出男女平等这一类的话,你们一定觉得我疯了,女子人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丈夫娶了妾,还得客客气气的供着,捧着,跟她们和平共处,容不得半点嫉妒,否则就是犯了七出之条,等到她老了,容颜不在了,男人更可以肆无忌惮的纳一堆妾室回来,在他们的口中这些都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
宁九九扫了眼已然听呆的众人,“但是今天,红叶要和离一事,想必你们都心存不满,觉得宁景华至多,不过是纳了个小妾回来而已,只要红叶还活着,正妻的位置,还是她的,有什么不满足的?就算日后妾室生了孩子,还是得尊她一声母亲,她仍是嫡母,放屁!我且问问你们,宁景华的家业是不是她一手挣回来了的?她嫁入宁家这几年,是否一心一意,都扑在夫君身上,扑在孩子身上,若不是她挣钱养着家,你们觉得以宁景华此人的猪脑子,这家现在该是个什么样?”
“你!你!你骂人,我如何是猪脑子了?这个家难道我就没有付出吗?她红叶再能耐,也撑不起一个家,这是我们家中之事,你怎能知晓!”宁景华气的脸都成了紫色。
宁九九满眼讥讽的看着他,“你还敢说你不是猪脑子,那个叫什么……什么小青的,你知道她是何人吗?你知道她是什么底细吗?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厮混吗?连真实的内情都搞不清楚,被人家哄了几句,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晕头转向了,你不是猪脑子,还是什么?”
宁曹氏听不下去了,气的重重跺脚,扯着嗓子正要开骂,就听见宁九九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堵了嘴,是谈判,又不是吵架,要吵出去吵去!”
“是,”严忠话刚说,身子已动,眨眼间又掠到宁曹氏面前,还是没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宁曹氏又如之前在外面的模样,定格着不能动了。
王院士生气了,“她只是有话想说,你为何不让她说话,你一个人讲话,把我们这些人都堵的无话可说,你干脆将我们都点了穴,只你一个人说便罢!”
本是气话,谁也没当真,可偏偏宁九九转头,一脸笑意的看他,“这个主意不错,若再有人乱言,点了也无防!”
道理讲不通,那便只能用暴力,她从来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但也不会拒绝使用暴力,因为有的人,真的很欠收拾,光靠嘴说,你永远争不过她。
一说到要点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宁曹氏,因为被点的太突然,嘴巴没来得及闭上,才站了那么一会,口水就顺着嘴角,一直往下流。
瞧见这样的场景,谁还敢真的跟她对上,于是立马闭紧嘴巴,先保住不被点穴,然后再伺机而动。
但偏偏王院士,是个榆宁脑袋,在他的观念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宁九九的行为,真是让他无法容忍,“你如此行事,难道就没想过你的弟弟妹妹,依老夫看,你的品行不端,你的弟弟妹妹也好不过哪去,我们青松书院,收不得品行不端之人,哼,你若再如此行事,恕老夫不能收他们俩个!”
“嗨,你这老顽固,竟也学会公报私仇了?小娃儿上学,怎能跟旁的事情扯上关系?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越活越回去了!”说这话的是宁老爷子,他不想插嘴的,可一听见王院士竟将矛头对着两个无辜的娃儿,他哪还坐的住。
王院士也不服气了,梗着脖子,驳斥道:“老夫何时公报私仇了,老夫说了,青松学院只收品行端正的学生,绝不要那嚣张跋扈,不知礼仪道德为何物的人,难道老夫说错了吗?宁景华不过是再纳妾,又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红叶不能忍,犯了七出之条,善妒的妇人,只会扰的家宅不宁,她嫁与夫家,理应恪守妇道,为自己的夫君分忧,也是她应当做的事,怎么能讨要功劳呢?难道夫家光荣,她脸上便没光了吗?”
宁九九背着光,站在阳光底下。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天气转晴,一大早的,阳光便秀透过大门照到了内堂的地面上,刚巧照在宁九九的后背,使的她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点朦胧之感,似缥缈,加之她今儿的衣着,是一件摩登一品刚出的新品,湖光之蓝,清澈似水。
百褶裙的裙摆处点缀着一些小水滴,那是用水色绣线,绣上去的,做水滴状,美轮美奂,自不胜收。
宁清扬坐在后排,一时之间,竟看的目不转睛,再也转不开视线。
宁九九看着王院士,一双美眸充斥满愤怒,“若是学院的夫子,都如院士一般的水平,那这学不上也罢,一个青松书院,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教了一些与院士一向迂腐的酸儒罢了!”
王院士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的堵在那,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再来几回,他非得给活生生的气死不可。
宁九九再度加重语气,冷声道:“红叶姐,你去找找京城之中,有没有品德兼备,思想活跃,才艺双绝的女子,他们这些迂腐的老酸儒教不出好学生,那咱们就自己办一所,请女夫子,教女学生,开设女子私塾,到时跟你们青松学院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教的好!”
这回连一向大胆的红叶,都惊的瞪大了眼睛,“王妃妹妹,这话从何说起?王院士他只是……”
何安歪着头凑到宁九九耳边,“夫人,您又能跑题了,现在议的是和离,不是开办学堂!”
她可真是够了,人家的和离,红老板请她来做陪,又不是请她主持公道的,让所有人都坐着,只她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瞧瞧,还把人家老院士气的差点昏死过去,何至于呢!
宁九九眼神坚定,“本夫人从不开玩笑,今日你们不论宁景华在外小妾,竟还让小妾有了身孕,带回府里之后,不顾正妻的反对,非要留下妾室,与之成双成对,更不顾两个年幼的女儿,宁曹氏也不止一次的嫌弃红叶生了两个女娃,对她们母女三人,刻薄怠慢,这样的婆婆,这样的相公,她凭什么又要忍屈受辱,给他们一家子当时牛做马,从前侍候他们母子二人,以后还要侍候妾室跟她的孩子,试问一句,天下间有此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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