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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北抚司（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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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中书省的高阁，大学士赵长宁几乎一夜没睡，但是这位赵大人却没有一丝困意，这些日子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未来可以世袭定国侯的纨绔就是自己的妻侄子，偏偏刚刚入了京都就摞走自己的儿子，他前脚刚刚出了大明殿，西郊神将府后脚就差人送来了细软，进退两难间，香河有人递来了消息……

赵长宁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年平步青云的日子，到了今天他却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朝堂如江河，风云莫测，表面上顺风顺水，实则暗流涌动，内阁张又廷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辅这个位子还能待几年？年前，吏部左侍郎寇从淮不就刚刚告老嘛，还有国子监祭酒黄伯温年事已高，哪怕是内阁坐二望一的杨平章，也已经白了头……

说到底，现在是永历二十三年，当初，这些辅佐新皇登基的朝堂重臣终究抵不过天命。

身在朝堂的赵大人一直深谙隐忍之道，和这些老家伙相比，自己的优势就是年轻，深耕中书不是目的，能够面诏才是最大的资本，内阁迟早是要更新换代的，皇帝会想到谁？当然是经常看到的人，这一点，他，赵长宁已经快人一步。

只不过，自己的锦绣前程注定不会平坦，将来要世袭罔替的定国侯小侯爷此番北上京都，这是对他的一次大考……

赵长宁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文案，上面有一封北抚司今晨刚刚转过来的密函，赵长宁撕开纸封一字不漏地看完，然后将这封密函揉成团，再付之一炬，直到灯台落下纸灰，赵长宁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举人巷的小院子里，李浪微微眯起了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也是“北抚司”三个字。

那一夜在宛城的长街上，他遇到了一次袭杀，菜农、更夫，和一名扫街老人，最后，他用长生手段破解了这一次杀局，可惜得到的线索只有一张画像，前天在鱼市街的百草堂，他从一位妇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样的杀机，孙掌柜告诉他，妇人是从北漠过来，遇到劫匪，家里的老人受了重伤……

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重伤的老人，懂得掩饰杀机的妇人，到底是北漠的劫匪，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去打听一下总没有错，所以，他让候小亮去了一趟陌花巷，可是，候小亮带回来的消息是，昨夜，北抚司出动了四百名弓弩手，在陌花巷的一间宅子里，带走了六名西北柔然的谍子，而那间宅子，正是妇人一行此番在京都租住的地方。

怎么会这么巧，刚刚现的一点线索被北抚司一剪刀给剪了，和自己出现在京都有关？

李浪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望着候小亮，问道：“能不能打听到昨夜被抓的人关到了哪里？”

候小亮满脸惊愕：“老大，那是北抚司……北抚司抓的人，你不会……跟他们有什么牵连吧？”

李浪笑道：“不是牵连，是瓜葛，区别很大，至少，我和北抚司的立场是一样的，这些人都是敌人。”

候小亮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思忖了一会儿，自嘲道：“我们几个南乡出来的刁民，听到北抚司不尿裤子就算不错了，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打听到对你有用的信息。”

候小亮稍作停顿，神秘说道：“香河的红袖招。”

李浪皱起眉头，京都最出名的风月之地？

“北抚司肯定是进不去的，但红袖招……只认钱。”候小亮的眼睛里冒着光，做出数着银票的手势，“老大你想想，香河是什么地方，一个大气点的窑子竟然把高阁建到了香河里面，另外，每天上灯的时候，香河就开始禁舟，但只有红袖招的舟舫不受管制，再说，既然是个风月的地方，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应该免不了有几个争风吃醋的，但这几年，从来没有人在里面大打出手过，你说这些奇怪不奇怪？”

李浪若有所思：“红袖招的背后是北抚司？”

候小亮点了点头：“反正外面是这么传的，红袖招就是北抚司的产业。”

慵懒的年轻公子慢慢起身，嘴角勾起的弧度愈的明显，他轻轻笑道：“我在江南的时候就听说京都红袖添香，佳人琴瑟诗赋俱是一绝，今天再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识这风光之地到底有怎样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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