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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很轻，可江慕还是听见了。他没有多想，只问：“喝水吗？”

  顾碎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想趁做梦的时候多看他一会儿：“喝。”

  江慕把她扶起来，倒了杯温水给她，把杯子送到她唇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她只能就着他手把水喝光了。一滴水从嘴角滑下来，被他拿指腹抹掉。

  “哥，”她担心地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丑，很漂亮。”

  顾碎碎侧头看了看脸旁的头。

  有一些被陈雅剪掉了，长度只到她肩膀。

  她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留长，每次都只剪一点儿而已，还从来没有留过短，是很珍惜自己头的那种女孩。有时候做梦梦见自己的头被人剪了，她就会很恐慌。醒来现只是个梦，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多希望现在也只是个梦。

  她躺回床上，闭了眼睛重睡去。

  江慕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在她柔软的上摸了摸，动作小心翼翼。

  谈媛接到通知匆匆赶来医院，刚进病房，看见江慕正坐在她女儿床边。

  她变了脸色：“江慕？”

  江慕起身，礼貌喊她：“谈阿姨。”

  谈媛冷笑：“别，我跟你可没有一点儿亲戚关系，没这个命能跟你们江家沾亲带故。”

  她走到顾碎碎床边，越看越是遏制不住的烦躁：“我早跟她说过，让她在学校安生一点儿，别给我惹麻烦。我说的话她全当耳旁风，简直跟她那个爹一模一样！”

  江慕眉心皱起：“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不是她的错。”

  “这些都不用江警官操心，”谈媛回身看他，眼神锐利：“江警官救了我女儿，我很感激。可现在已经没事了，江警官不用陪在这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江慕没说什么，最后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朝谈媛颔了颔，迈步而去。

  警方那边已经顺利实施抓捕，把贺昌文一干人等都带了回去。警局里一片灯火通明，又是一个不眠夜。

  司彬看见江慕回来，有点儿艰难地告诉他：“这次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那个陈雅，就是欺负你妹的学生，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司彬烦躁地揉了把头：“她爸是陈部长。”

  江慕脸上神色不变：“放走了？”

  “走了。她咬定说碎碎是自己不小心磕到墙上去的，跟她没有关系。还说她们几个只是想跟碎碎开个玩笑，并没有真想动手。到下个月她才满十八岁，又是高三学生，局里不好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