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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妧抿唇不语。

  前世余梅的亲事就不太顺利，十八岁才出，那会儿杨妧肚子里已经有了宁姐儿。

  元煦十四年，余老相中了二甲传胪冯孝全。

  冯孝全是山西人，家境穷苦，跟母亲相依为命。

  余老爱才，钱老夫人则看重冯孝全孝顺，余家不但没要聘礼，反而陪送了丰厚的嫁妆，包括两处宅院、两间铺面还有八千两现银。

  冯孝全将邱母接到京都，一家三口就住在余梅陪嫁的宅子里。

  冯母对余梅非常好，每日嘘寒问暖。可随着冯孝全逐步在官场站稳脚跟，余老年迈致仕，而余梅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冯母的脸色便开始不好看。

  余梅生老二时，伤了身子。

  杨妧去看她，春寒料峭的天，屋里连个火盆都没点。

  余梅围着被子斜倚在大炕上，冯母坐在炕边扳着手指头数算手上的人选，合计给冯孝全纳妾。

  就是杨妧生辰那天，一个看体态很适合生养、看面相忠厚老实的姨娘进了冯家的门。

  姨娘三年生了两个儿子，想记在余梅名下。

  冯孝全亲自求余梅，“……我只这两个儿子，实在不忍他们为妾生子，况且，这也是为你好，百年之后能有个为你摔盆送终的人……你若不答应，我只能去求祖母劝劝你。”

  钱老夫人卧病在床，余梅不愿祖母因自己动气，冷笑着答应了。

  还没有入族谱，冯母便四处宣扬，说余梅有福气，白得两个大胖儿子，以后两处宅院两间铺面正好一人一半。

  余家人怎能受这种气？

  家里七八位男丁全都穿上官服齐刷刷地去了冯家，要求析产分居。

  杨妧故去前几天，冯孝全正焦头烂额地到处找房子，安顿他的老娘、姨娘和两个庶子……

  *

  余家府邸比起镇国公府要小得多，布置得却极精巧。假山险峻，亭台古朴，间以葱茏的翠竹和虬劲的松枝，处处都是风景。

  杨姮四处张望着艳羡不已，“他们家的园子真好看。”

  秦老夫人道：“余老满腹诗书，为人又高风亮节，园如其人，自然也是清雅绝伦。”

  余家长房的两位奶奶和余梅一道在二门等着迎接客人。

  各自寒暄后，余梅低头打量着杨妧的裙子，赞道：“这条马面裙也是在真彩楼做的吗？绣工真好，配色也好，真的是芙蕖沾清露，碧空接远山。”

  “是呀，”杨妧落落大方地说：“范二奶奶帮我挑的式样，还有两身没穿出来，都极好看，是吧，姨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