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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纵横 九 （第2页）

游击队副大队长吕风却没有立刻响应张松龄的召唤。不是因为觉得对方没资格向自己提要求，而是有点儿舍不得来之不易的迫击炮。九七式迫击炮的炮可不像马克沁机枪的药，实在逼得没办法时，用黑火药复装品也能勉强对付。这东西在小鬼子手里，也算得上高级玩意，非一线部队轻易不得配备。而小鬼子此刻的经营重点却不在草原上，眼下黑石寨附近唯一的九七迫击炮就是游击队刚刚缴获这门，即便藤田纯二那边，都找不出第二门来！

光凭着一挺马克沁，显然法将敌军的火力完全压死。张松龄奈，只好重新想主意。“跟着我，咱们冲进军营里去。靠近敌人，用手榴来解决他们！”

“是！”郑小宝等人答应一声，跃跃欲试。

“按照你们平时训练的动作，猫腰，将上身尽量压低！不要走直线，宁可慢一些也不要走直线！”张松龄又低声叮嘱了几句，带头冲向了敌营。游击队员们纷纷从藏身处跳出来，跟在他身后，呈分散队形，快向目标迫近。

一名土匪趁着马克沁点射的间歇，从尸体后探出枪口，将张松龄身边的一名游击队员打倒在地。随即，他就被马克沁的子扫成了蜂窝。更多的土匪冒着被机枪打中的风险，6续向张松龄等人开火。不断有游击队员受伤，张松林不得不带领剩下的队员匍匐前进。攻击度和力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甚至暇再分神给赵天龙、周黑碳二人提供火力支援。

“咚！”九七式迫击炮终于开始言，准确度却有些差强人意。副大队长老吕以前从来没摸过这东西，又舍不得将宝贵的炮浪费在平时练习上。所以做粗略射时还能吓住不少敌人，轮到精确打击时，则完全不得要领。

“唉！”张松龄懊恼得只挥拳头。早知道这样，他在战前就不会赞同让红胡子拿着拐把子重机枪和另外三挺轻机枪，去封堵白俄土匪的退路了。本来以为凭着迫击炮和马克沁提供的相对优势火力，前营这边可以迅将敌军的抵抗粉碎。谁料到游击战士的训练程度，远不能跟自己的老部队独立团相比。几个攻击单位互相之间的配合，也远不如独立团那边默契。

正当他搜肠刮肚寻找打破僵局的对策之时，白俄匪帮四统领鲍里斯带着两百多名惯匪自后营赶了过来。在安德烈身后分成左、中、右三个团伙，凭借优势的兵力，试图重新稳住局面。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白俄人的数挺机枪也6续咆哮了起来，与大周手中的马克沁展开了火力对射。张松龄等人得到了火力支持愈稀少，前进的道路也愈艰难。不一会儿，赵天龙和周黑碳两方也受到了影响，不停有骑兵从马背上掉下来，在血泊中痛苦地翻滚呻吟。

“其他人原地卧倒！郑小宝，刘二歪，你们两个掩护我！”看到不断有自己人落马，张松龄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大吼一声，纵身跳向了一座半倒在地上的帐篷。

几子在他身边嗖嗖飞过，溅起一串串青烟。他的身影迅消失在帐篷后，随即又像豹子一般跃出来，跳向另外一座正在燃烧着的帐篷。郑小宝、刘二歪两个少年知道张队长肯定准备干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情，将步枪架在地面上，拼命向敌军射击。对面的火力被他们两个吸引，数颗子同时飞过来，打得他们身边灰尘四溅而起。

趁着敌人的注意力被同伴吸引的功夫，张松龄又迅跳过几座帐篷。以前在战场上学到的那些保命功夫，此时此刻被他挥了个淋漓尽至。不是没有白俄土匪们继续关注他，但他一直在不停地运动，行进线路又飘忽比，令敌人的步枪很难进行捕捉。仓促射出的子，只是追逐着他的背影跳跃，却没一颗真正落在他的身上。

“哒哒哒”一挺白俄人的轻机枪掉过头来，冲着他出连串的子。张松龄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扑倒在一个坑中。“张队长！”郑小宝等人悲愤地大叫，眼泪立刻流了满脸。虽然与张松龄交往时间没多长，嘴巴上也一直对此人不服不忿。但是内心深处，年青的游击队员们却早就接受了这位作战经验丰富，知识渊博，又善良勇敢的中队长，并且处处以他为成长的楷模。

“嗵！嗵!嗵！”看到张松龄倒下，副大队长老吕也急红了眼。不再吝啬炮，连续向白俄人的机枪阵地起火力打击。三枚炮之中，有一枚恰恰落在了鲍里斯身后。将正在开火的机枪和机枪手给掀了起来，血肉落了土匪们满头。其余土匪大惊失色，抱着武器躲避炮火。射向郑小宝等人的子瞬间稀落。电光石火之间，被敌我双方误认为已经身亡的张松龄从坑里探出枪口，对准安德烈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噗！”混乱的枪炮声里，子射穿透头颅的声音弱不可闻。刚刚坐上大统领宝座不到半天的安德烈身体向后一仰，声息地死去。

“大统领，大统领，你怎么了！”鲍里斯绝望地大叫，扑上前，妄想从鬼门关口将安德烈重新拉回人世。张松龄又迅开了一枪，然后一个虎扑藏进坑，再也不肯露头。鲍里斯惊愕地看着自己右胸口处冒出一串血花，眼睛张得老大，嘴巴里却再也不出任何声音。

“四统领！四统领！”周围的白俄土匪们连忙上前抢救，以防破碎的肺叶堵住鲍里斯的喉咙，将他活活憋死。整个土匪的阵地，登时再度乱成了一锅糊涂粥。

“不好了，不好了。毒气，红胡子射的是毒气！”仿佛唯恐白俄罗斯土匪们乱得还不够厉害，有人用汉语和俄罗斯语在营地中大声叫嚷。这一嗓子，可彻底成了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凡是活着的土匪们，再也没心思抵抗。丢下兵器，四散奔逃。

“毒气，红胡子射了毒气！”一边跑，惊慌失措的土匪们一边将恐怖的信息向四下蔓延。谁也暇追究红胡子是否真的射了毒气，谁也再顾不上理睬四统领鲍里斯的死活。能找到战马的，就跳上马背亡命。找不到马的，则拼命迈动双腿，唯恐被“毒气”波及，下场生不如死。

“张队长！”郑小宝和刘二歪两个冒着被流击中的危险，冲到张松龄身边，将其从但坑中扶起来，大喊大叫。

“我没事，大伙赶紧喊，缴枪不杀！”张松龄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笑着命令。

“缴枪不杀！投降不杀！”郑小宝和刘二歪跳着脚大喊，不管土匪们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缴枪不杀！投降不杀！”入云龙和周黑碳两个带领马队，追在白俄土匪身后，如影随形。几个年龄稍大的土匪跑得太慢，被战马活活踩死。还有很多土匪不肯服从劝告，被战士们用钢刀砍翻。只有极少数土匪选择了投降，趴在地上任由骑兵们处置。在中国这些年来他们做的坏事太多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宽恕。

伊万诺夫的儿子小列昂，也从游击队副大队长吕风身边冲了出来，跳上一匹战马冲进营地，用俄罗斯语向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土匪们出警告，“赶紧出来投降，不要再继续犯傻了。红胡子保证，他不会处死你们。我父亲是安德烈谋杀的，我只向他一个人复仇，绝不牵连辜！”

听到前领儿子的亲口承诺，那些躲在尸体堆中和倒塌的帐篷下装死的白俄土匪们，也讪讪地站了出来。主动集结在小列昂身后，向他大表忠心。“列昂，我们早就看出安德烈是凶手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抵抗！”“列昂，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列昂，我们支持你做统领。你让我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让我们去打谁，我们就去打谁！”

“我不会做你们统领！”小列昂咧了下嘴，轻轻摇头。父亲伊万诺夫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不愿意再重蹈长辈的覆辙。

“那，那你准个干什么去？”土匪们一时法适应没有效忠对象的局面，不甘心地追问。

“我？”小列昂目光依次扫过正在带领马队追亡逐北的赵天龙，正在组织游击队员收拢俘虏的张松龄，还有正在与属下欢庆胜利的周黑碳，慢慢变得坚定，“我有自己的路！我要跟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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