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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过，她真的打算到伦敦去吗？你查证过了？”

  &1dquo;她那天的确是请假了。我们接受她要到伦敦的说法，因为她并未向别人提起她的计划，也无从查证。”

  &1dquo;连对她父亲都只字未提？”

  &1dquo;如果她提过，他也不记得了。”

  黑尔和奥莉芙的父亲交谈时，她在会客室里等着。这段谈话进行得很不顺利。不知是后天的习惯，还是天性使然，罗伯·马丁的反应一直很冷漠。他长得英俊潇洒，不过，他就像尊俊美的希腊雕像，只宜远观欣赏，缺乏温暖，也很难相处。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岁月蚀刻的痕迹，只有从他那双因关节炎而稍变形的手，才看得出他已步入中年。他偶尔会用手梳拢他满头的金，不然就是举手整一整领带。黑尔和他谈了老半天，他仍是一副漠然的神情。从他的表情，实在很难看出他所受的震惊有多深，或是说，他到底有没有觉得震惊。

  &1dquo;你喜欢他吗？”罗莎问。

  &1dquo;不大喜欢。他使我想起奥莉芙。我和那些感情内敛的人相处时会手足无措，觉得很不自在。”

  这点，罗莎看得出来。

  黑尔把细节一带过，只告诉他，他太太和他的一个女儿当天下午陈尸在家中厨房，而他的另一个女儿奥莉芙则向警方招供，让他们认为是她杀的。

  罗伯·马丁平静地跷起腿，十指交叉，把手摆在腿上。

  &1dquo;你们起诉她了吗？”

  &1dquo;没有。我们还没正式审讯她。”他仔细端详着罗伯·马丁，&1dquo;老实说，先生，由于这是重大案件，我们认为她在接受审讯时，应该有律师陪同。”

  《女雕刻家》六（5）

  &1dquo;那当然。我相信我的法律顾问彼得·克鲁马上会赶过来。”他扬起一条眉毛，问道，&1dquo;有没有什么手续要办？要不要我再打电话去催他？”

  黑尔没料到他冷静得若无其事，他抹了把脸，&1dquo;你确定你知道生什么事了吗，先生？”

  &1dquo;我相信我已经了解情况了。吉宛和琥珀死了，你们认为是奥莉芙杀了她们。”

  &1dquo;也不尽然。奥莉芙只是暗示她必须为她们的死负责，不过，在我们取得她的自白书之前，我不能说她有罪。”他停顿了一阵子。&1dquo;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先生，验尸的法医表示，在两人死前及死后，都遭受了极凶残的暴行。我们恐怕得请你去认尸，在你看过她们后，或许会对可能犯案的嫌疑人恨得咬牙切齿。出于这一点，对于让你的法律顾问代表奥莉芙出面，你是否要有所保留？”

  马丁先生摇摇头，&1dquo;我宁可交由我认识的人来处理。”

  &1dquo;或许会有冲突。你考虑过这一点了吗？”

  &1dquo;哪一方面？”

  &1dquo;让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吧，先生，”黑尔冷冷地说，&1dquo;你太太和女儿被人心狠手辣地杀害了。我想你应该希望凶手被依法判刑吧？”他扬起一条眉毛，带着询问的神情望过去，马丁先生点了点头。&1dquo;那你自己应该想请个律师，从法律途径替你讨回公道，不过，如果你自己的法律顾问已经代表你女儿，他就不能协助你了，因为这和你女儿的利益会有所冲突。”

  &1dquo;如果她是无辜的，就不会。”马丁先生扯了扯西装裤上的熨痕，使裤管看来更直。&1dquo;我不在乎奥莉芙向你们暗示了什么，霍克斯里警官。我认为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替她伸冤及替我讨回公道，可以由同一位律师处理。好了，如果你们的电话可以借我用，我就去催催彼得·克鲁，要他赶快过来。或许你可以允许我和我女儿交谈。”

  黑尔摇摇头。&1dquo;对不起，先生，那是不可能的，在她写出自白书前不得与人交谈。你也必须接受我们例行的审讯，做录。之后你或许可以与她交谈，不过目前我不敢保证。”

  &1dquo;我说了这句话，”他回忆着当时情景，&1dquo;他的脸部才有了表情，那也是惟一的表情。他看来很懊恼。不过是因为我不准他与奥莉芙交谈，还是因为我说他也得接受审讯，我就不得而知了。”他思索了片刻。&1dquo;我想，一定是因为我禁止他与奥莉芙交谈。我们查过他当天的行踪，证明他比清白还要清白。他工作的场合是没有隔间的公司，有五个同事，除非上厕所，否则每个人都知道别人在做什么。他没有时间溜回家犯案。”

  &1dquo;不过你们还是怀疑过他？”

  &1dquo;没错。”

  罗莎深感兴，&1dquo;尽管奥莉芙已经招供了？”

  他点点头，&1dquo;他表现得太冷漠了，连认尸时都面无表情。”

  罗莎回忆了许久。&1dquo;有一个利益上的冲突，你们或许没有考虑到。”她咬着铅。&1dquo;如果罗伯·马丁真的是凶手，他可以透过律师诱使奥莉芙认罪。你也知道，彼得·克鲁毫不掩饰对她的嫌恶。我想他一定很遗憾如今已废止死刑了。”

  黑尔把双臂环抱在胸前，开心地笑了起来。&1dquo;你如果想在书中表达这种论调，蕾伊小姐，你最好小心一点。没有人说律师必须喜欢他们的委托人，他们只需代表委托人就行了。反正，罗伯·马丁很快就洗刷了嫌疑。我们原本还在推敲，会不会是他去上班前先杀了那对母女，然后奥莉芙再开始肢解尸体，借此来保护他，不过这一点也被推翻了。他连这个嫌疑都有不在场证明。有一个邻居妇人在送老公出门上班时，刚好看到罗伯·马丁正要出门，那时候吉宛和琥珀都还好端端的，因为她还在她们家门前和她们交谈过。她还记得，曾问起琥珀在格里吉工作的情况。罗伯·马丁驱车离去时，她们还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