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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我的行情怎么样呢？”

  沈令迩想到的是去年里，张劭溥带她去尼克斯庄园时的情景，那时候，张劭溥倚着墙壁，双目深邃：&1dquo;小女孩太瘦，只怕行情不好。”

  张劭溥蓦地笑了，侧过脸看她：&1dquo;小女孩太瘦，只怕行情不好。”

  过去的年岁盈盈的好似一个婀娜的梦境，在异国他乡的小小房子里，想起过去，心里依然觉得温暖。

  ＊

  在纽约的华人不少，沈令迩这是头一次到繁华的街市上来，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都是洋人，偶尔有东方人走过，最稀奇的还是顶着辫子的顽固派。

  &1dquo;这是怎么了？”沈令迩压低了声音问张劭溥，&1dquo;若在复辟前这样便罢了，如今袁世凯都作古了，怎么还有人公然顶着辫子？”

  &1dquo;有时候看到这些人，我也是气恼得很，”张劭溥一边说一边牵着沈令迩的手，&1dquo;哪里都能瞧见这些人，嘴里念念不忘的是末路王朝，眼睛里都是过去，接受不了半点东西，不知道被洋人怎么笑话。”

  &1dquo;罢了，”沈令迩又伸手去拽张劭溥的袖子，&1dquo;你也别生气了。”

  沈令迩说话的时候声音软，像个小孩，张劭溥听了便笑：&1dquo;看你说的，好像我还是小孩一样，哪有那么轻易便生气了。”

  沈令迩咬着嘴唇看着他，又垂下眼睛，笑盈盈的，不再说话了。

  原本还是在街上，又走了一刻钟，便是一处住宅区，这里算不上市中心，只是离码头的距离不大远，也不显得荒凉。

  张劭溥似乎对这一带格外熟悉，步子不快不慢。沈令迩四下看着这些别具一格的洋房，突然想到了在岳阳时的那栋刷着橙黄色涂料的洋房。

  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这栋房子里里外外，都是她一手经办的，虽然在战火中曾经毁于一旦，后来是张劭溥亲自敲定的装潢。

  是他们的第一个家。

  她这么想着，心里越感到惶惶。张劭溥却停下了脚步，沈令迩这时才回过神，顺着张劭溥的视线看去，她竟着实一呆。

  那处是三层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刷着暖橙色的涂料，院落里栽种着两棵香樟树，这栋房子竟与他们在岳阳的家十分相似。

  沈令迩错愕地转过头看着张劭溥说：&1dquo;这栋房子好眼熟。”

  张劭溥没有料到她在这个时候还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伸进外衣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1dquo;你去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

  看着铜制的钥匙，沈令迩咬着嘴唇抬起头看他，目光莹然，隐隐闪烁着星光。张劭溥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她才犹豫着走上前。

  那扇门是鎏金雕花的，虽说是寻常款式，只是在细微之处足显匠心。门口的锁头亦是铜的，沈令迩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只听见&1dquo;咔”的一声，锁就开了。

  她站在那，垂着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1dquo;你买了房子？”

  张劭溥走到她身边，左手牵起她的右手，目光沉沉的带着笑：&1dquo;和我一起看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