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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学院的学费可不便宜，主持人目光闪动，语气蓦地低沉了下去：“这么小就出去打工，一定很难吧。”

  6霄远道：“打工其实还好，那时候虽然没什么文凭，但胜在年少，体力活还是能干的，打个比方，工地搬砖可能要比大家想象中的挣钱。”

  主持人掩唇一笑，面露敬佩之色，称赞道：“难怪霄远出演各种社会底层角色的时候，总是那么游刃有余拿捏得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体验派。”

  6霄远打了个手势，道：“稍稍更正一下，我不觉得那是底层，那只是一种人生，任何积极向上的人生都没有高低之分。”

  主持人反应过来，连声道：“是，是，霄远说的对。”

  6霄远抬抬手，示意主持人可以继续。

  先前的话题有些沉重，主持人大概是为了调节气氛，迅转向了另一个问题：“既然聊到角色了，那我想替观众朋友们问问，最初是什么让你对演员这个职业感兴的呢？”

  6霄远换了个舒展地坐姿，淡淡道：“因为一个人，我决定进入这个圈子。”

  主持人莞尔：“看来应该是位非常好的前辈呢，也是演员吗？”

  “那个人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6霄远勾了勾唇角，露出整场访谈的第一个笑，仿佛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

  视频里的男人风度翩翩，从容不迫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声音却充满了清冷的边界感，仿佛水滴叩响冰面，神情也是一如既往地淡漠，所以显得整个人并没有多么平易近人。

  容鹤赤脚站在床边，睁着双拉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平板电脑，还没从宿醉的头痛中缓过来，太阳穴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搅动着，突突直跳。

  他单腿跪在床上，用力推开有点生锈的窗户，冷风夹着一点细小的白色雪片扑来。

  他对着窗口吹了十分钟，脑中那些零碎的记忆断点才如归鸟般扑簌簌回笼——

  昨晚，他和张彦他们去火锅店吃《心灵魔方》的杀青饭，席间看到6霄远的热搜，之后他又去卫生间清理被秦逸风弄脏的衣服，结果碰到了6霄远。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称得上巧合之极限了，可6霄远居然还拦住他，向他做了个正经八百的自我介绍……

  无论怎么想都很荒谬和割裂，根本无法被现实逻辑串联起来。

  所以，要么是他日有所思产生幻觉了，要么是6霄远喝多了。

  他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

  因为6霄远靠近他说话的时候，他从清冽的木质香中闻到了酒精味。

  容鹤伸手抓了抓本就乱作一团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