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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晨擺了擺手說:“他們抬不出來,等我歇一下……現在什么時辰了?”
“應是過了子時了。”許良答。
吳晨點了點頭,剛說要點水喝,便見陳南竹打著油紙傘急匆匆的走來,還沒到近前便高聲說:“出了一身汗,再這么被雨淋著,不想活了嗎?”
許良和馮威相互看了一眼,他們一直以為這個女人是吳晨的婢女,蔡康還曾背地里調侃吳晨當差不忘溫柔鄉。
沒人告訴他們陳南竹是誰,他們也無處打聽,見吳晨要單獨給陳南竹準備馬車,更是堅定了幾個人的想法,這哪是單獨為陳南竹準備馬車,分明方便二人獨處。
如今見陳南竹對吳晨說話竟是如此的不客氣,馮威和許良只當吳晨平日里過于寵愛了,才使得這位小娘子持寵而嬌。
陳南竹說完,人已到了吳晨近前,她將油紙傘舉到吳晨頭頂,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酒壺,說:“高大哥說下雨天喝一口溫熱過的酒,能抵擋寒氣。”
吳晨也覺得出了一身的汗,再這般淋雨確實有些不妥,便接過酒壺,打開蓋子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吳晨頓感體內溫熱了起來。
他將酒壺遞給陳南竹,站起身說:“就剩幾輛車了,趕緊都抬出來,不能耽誤趕路。”
陳南竹始終幫吳晨打著傘,哪怕吳晨有些氣惱的的轟她走,她還是固執的站在吳晨身后打傘。
這些倒是沒讓馮威和許良驚訝,讓他們二人驚訝的是,這位小娘子對吳晨一身蠻力竟是毫無反應。
終于,最后一輛陷在泥坑中的車被抬了出來。
吳晨喘著粗氣,什么都沒說,帶著陳南竹便走了。
馮威和許良雖內心萬馬奔騰,卻也只能先憋著,趕緊命人套車趕路。
……
陳南竹的馬車就跟在吳晨馬車的后面,到了車前,陳南竹將油紙傘遞給吳晨,囑咐道:“你回到車上一定要換掉這身濕的,包袱里有干凈的衣衫,若是沒找到,那便是被大頭哥枕在頭下。”
吳晨點頭,突然想到什么問:“你可有能換的衣裙?”
陳南竹輕輕點點頭便上了馬車。
吳晨打著傘回到自己車旁,收起傘上了馬車,跟馬車夫說:“走吧。”便掀開車簾,貓腰進馬車。
還沒等車夫喊一聲‘駕’吳晨直接后仰摔在車夫身上,把車夫嚇了一大跳。
吳晨與車夫背對背坐著,連著幾個深呼吸,沒理會車夫的問詢,再次掀開了車簾,勇敢的爬了進去。
車內,大頭睡得正香,吳晨爬進來便坐在車門口,鼓足勇氣又朝車內一角看了一眼,那里坐著一位臉燒焦了的老婦人懷里還抱著一個少了一半頭的孩童。
吳晨抹了一把臉上殘留的雨水,又搓了搓臉,這才盯著酣睡的大頭,開口問道:“內什么,你們,吃了嗎?”
車里沒人說話,只能聽到雨聲和馬車前行吱扭吱扭的聲音。
吳晨又問:“你們,你們這是要跟我們一起走?”
“你……在跟我們說話?你能看到我們?”老婦人驚訝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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