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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蘇棠站在安知遠病床上，低聲道：「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吃橘子。」

安知遠眼睛裡的光暗淡幾分，他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握住蘇棠的手，只是距離不夠，他只能無力垂下。

「我聽說了前幾天的事，你怪我們沒有告訴你我們回來了。是我不同意阿溪告訴你的。」安知遠說：「你在醫院和我說的話，我反思了。」

「我對你沒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又怎麼能強迫你就在醫院陪我呢？我是一個不合格的父親，你恨我怨我都是應該的。」

安知遠一下子說了太多話，心電監護都報警了。

護士急匆匆的進來，安知遠只是擺擺手讓她離開。

又說道：「我覺得，你是不想認我的，就沒讓阿溪告訴你，因為不想讓你覺得厭煩。現在想想我這樣的想法，還真是對你有些不公平啊。」

「我向你道歉。」安知遠說：「希望你原諒我，好麼？」

蘇棠垂眸，咬了咬唇：「你不怪我那天氣你麼？」

安知遠搖搖頭：「你和阿溪就是堅持的原因，我怎麼捨得怪你。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原本我是想死在國外的。可是譚雲把你的話劇讓我看了，我就自私的想見見你。」

「你長大了，我上次見你的照片，你還能那麼大。」

安知遠指了指床頭櫃，虛空比了一個蘇棠那麼大的手勢，露出手腕青青紫紫的針眼。

蘇棠心裡一顫，洋裝什麼都沒看到，垂眸打開柜子看到一個相冊。

翻開，裡面是蘇溪和蘇棠的照片。

蘇棠的照片還有看鏡頭的，蘇溪卻一張沒有，可能都是偷怕吧。

一張又一張，被塑料包裝保護的很好。

但是仔細看，蘇棠還能從那些塑料包裝上看到摩挲的痕跡。

也許，夜深人靜的時候，安知遠也和蘇溪一樣，都在默默想著對方。

而她，什麼也沒有。

就是因為這樣，蘇棠才會難受。

她的父母很相愛，可是一個不見她，一個又對她視而不見。

「小棠，真的很對不起。」安知遠說：「讓你失去那麼多的愛，我卻只能用錢來補償你。」

蘇棠把相冊合上放回原位，聲音沙啞：「我明白您的不容易，還希望您能好好保重身體。」

蘇棠抹了一下眼角，離開的時候，扭頭和安知遠懇求不舍的目光對上，心裡一顫，溫聲道：「爸爸，保重。」

安知遠激動的連說幾聲欸。

蘇棠把門關上，冷靜了一會兒，剛好遇到回來的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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