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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心踩油门，放着京剧，她小时候跟爷爷奶奶长大，老人家十来年前先后离世了，但她的很多习惯都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程文东听不懂，不妨碍他手上打节奏。

  江心跟着唱：&1dquo;跨战马，提银枪，足穿战靴换戎装。今日里我上战场，来寻忘恩负义郎。这苦衷，对谁讲，倒叫我又悲又恨又羞又恼怒火满腔。”

  这是出老旦戏，她的声音本来就偏软，唱起来气势全无，倒像在撒娇。

  程文东看她费力扯嗓子，觉得怪好笑的。

  江心余光看见他憋笑，哼一声：&1dquo;你知道这出戏讲的什么吗？”

  程文东：&1dquo;讲的什么。”

  江心：&1dquo;讲的渣男必死。”

  当然是她胡说的。

  传统戏剧的套路最后大抵是团圆结局，但她觉得，如果自己是姜桂芝，一定把罗艺一枪挑了。

  程文东附和：&1dquo;当然，渣男没有好下场。”

  他给自己打一百分。

  江心忽然严肃：&1dquo;反正你将来要是喜欢别人，就跟我说。”

  这要不是她在开车，程文东能把人按住打一顿，什么话都能说的吗？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舍不得的。

  吓唬她：&1dquo;再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点威胁力也没有，江心接着唱：&1dquo;思念夫君倚门望，我朝也盼暮也盼，盼到今日得知你在瓦岗寨上，举家大小喜洋洋。实指望团聚多欢畅，不料想忘恩负义变心肠。今日若不看众人面，定叫他跪死在这寨门旁。”

  这几段程文东听得半懂，一时搞不懂是警告还是什么，小鹌鹑一样问也不敢问。

  好容易到家具城，松口气。

  江心是手，停车技术烂，开了辆小车，倒了三把都没倒进去，冲男朋友娇笑。

  换程文东停车。

  他有驾照，就是一直没买车，也没什么用得上的地方。

  倒是最近想着要不要买，男人嘛，女朋友有车他没车，总觉得丢份子。

  不过钱有点紧。

  他当年买房的时候借了四十来万，一直到去年才还完，每个月还有小一万的房贷，吃吃喝喝也要钱，收入说稳不稳的，得多留点傍身，装修又是一钱。

  这样仔细一算，再买车负担就太大了。

  程文东把车停好，江心夸他：&1dquo;非常棒。”

  好像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一样。

  有这样的女朋友，咬咬牙也得撑上啊。

  程文东把烦恼丢开，看着左右没人啄了一口：&1dquo;那要个奖励不过分吧。”

  江心想踩他一脚，低头一看，是双白鞋，改成捶。

  这一下是实打实的，程文东佯装重伤，两个人闹着去搭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