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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1页）

第二日，莫非起了个大早，吃过早膳就往莫忘忠房里走来，正碰上莫忘忠在吃早膳，莫忘忠见儿子走过来，忙招呼莫非一起吃，莫非告知已经吃过了，莫忘忠便不多说，莫非自在一旁等莫忘忠用完早膳。

不一会儿，下人将吃食撤走，莫非才走上前来，朝莫忘忠道：“爹爹，孩儿有件事一直要跟你说，恰逢爹爹前两日一直很忙，都没有跟爹爹说起。”

莫忘忠在一旁坐下道：“我这几日生意上确实是有些忙，你来家都已经两日了，我们父子都没有好好说说话，今晚我们就去醉仙楼好好大吃一顿。呵呵，对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莫非听父亲的话微微笑道：“是这样的，孩儿日前经过安徽，便顺道去了趟姑母家，姑母叫我带了封信给您。”说着自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莫忘忠。

莫忘忠接过，拆开信封，确是自己的妹子莫非非的字迹，莫忘忠看着信，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又舒展。看完信脸上却反而没见什么表情，只是将信放下，一语不发的坐在椅子上，似在思索什么事情。莫非看着他的表情，一时间拿不透莫忘忠是什么态度，自己也似乎不便贸贸然出口，只好静待父亲开口。

良久，莫忘忠方自开口，好像是对莫非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罢了，去就去吧！”

莫非佯装好奇道：“爹爹，姑母信里说些什么啊？”

莫忘

忠望了儿子一眼笑道：“你姑母说许久不见很是想念，可是又抽不了身过来娘家看看，所以希望能让你妹子过去住上段日子，我想也是，就让你妹妹去住段日子好了。”

莫非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正经道：“这也好，颜儿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也就不像现在这样闷了，我昨天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也是说在家里太久了太闷了，现在正好。”

莫忘忠点了点头，笑道：“也是，这件事你去安排吧！”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儿，这次将她关禁闭也是不得已，主要是最近有要紧事，就怕这个被自己宠坏的女儿出去闯出什么祸，现在让她出去走走也就可以让她散散心，就不会这样胡闹了。

莫非听到父亲这样说便下去着手安排了，心下自是替莫颜欢喜，但是又想起这样做委实太过了一些，莫颜日后在外指不定会吃什么苦头，又有些替她担心起来。这样想着心里难免有些烦躁，忽又想起莫颜昨日跟自己说的话来，心又安了不少。于是便直接往后堂安排人手去了。

是日晚，莫忘忠便在醉仙楼订好位子，只自己一家三口开怀畅饮，莫颜见父亲两鬓开始斑白，想到明日自己就要离开了，心中难免有些不忍，于是便郁郁不乐，只是一个劲闷头吃菜，也不多言语。莫忘忠见莫颜神色还道是她依然在生自己的气，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和莫

非之间本就因为相处时间少，并没有什么话说，更觉得烦闷，于是只好面对着面前一桌子美味佳肴喝闷酒。莫非由于心中有鬼，自认对父亲有愧，又想起那夜在外听到父亲的谈话，心里不快，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和莫颜一般低头吃饭。一顿饭本来该一家人和乐融融共叙天伦，却演变成这样，三个人都是食不知味。

第二日，莫非起床便来到莫颜的房中，和她一起吃过早饭便一和莫颜一同出门，看着莫颜进卧房内拿起床上的行李，莫非走上前，扶着莫颜的肩膀道：“颜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你这一去恐怕真的要吃上许多苦头了，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若是觉得外面不好，就快些回家来。”

莫颜抱了抱莫非，心头泛酸，忍住眼泪道：“放心吧！哥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必挂念，我对爹爹不起，你就替我一起好好照顾爹爹吧！我会偷偷给你写信的。我这次去将雪雁带去。”说着抬了抬左手上的笼子。

莫非点了点头，便和莫颜一块往外走去，又嘱咐道：“江湖险恶，你千万别亲信人，就算是扮男装也要小心，知道么？别跟别人说你的底细，不然也许会惹来麻烦的，记住钱不要外露······”

“哥哥，你这些话从昨天开始就跟我说了好几遍啦！”莫颜停下脚步，对着莫非笑道。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莫非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做错的，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莫颜看到莫非的表情心下也是一酸，自己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今日却要独自一个人在外流浪，要是换做自己是莫非的话该也是很不放心的吧！心下感念莫非对自己的好，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似乎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再说也不过是一遍一遍的重复而已，两个人都含着心事和不舍一起往门外走去，马车早已守在了门口，只等莫颜上去了。莫颜又回身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家，看了看自己的哥哥，终于还是忍着一包眼泪挥手告别，钻进了马车。

莫非朝墨玉点了点头，墨玉心下领会也点了点头，便骑上马往西而去。莫颜掀开窗帘见莫非还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便挥了挥手，终于还是放下帘子不再张望，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的，终究还是得自己好好地走，再有不舍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它割舍的。

疏忽一个月过去了，算日子莫颜也该到姑母家了。但这一个月莫忘忠却还是没有说起莫非来的第一天晚上听到的事情，这让莫非感到很奇怪，仔细留意莫忘忠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应，却又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但是这样的事情又不好去打听，更何况他自己心下也是巴不得没有这件事情的。莫忘忠不提起在莫非眼里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

这一日，莫非

像往常一样用过早膳便到莫忘忠的房间里来小坐一会儿，照例莫忘忠比莫非起的晚一些，莫非去的时候他正在用早膳。刚坐下没一会儿，便有前院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还一边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莫忘忠一听，当即放下碗筷，沉声对那家丁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那家丁原本就跑的气喘吁吁的，再被莫忘忠这一声一吓，便是口齿伶俐也一下说不清楚了，只结结巴巴道：“墨……玉……墨玉……回……回来了”

莫忘忠一听说墨玉回来了，便知是和莫颜有关，再一想墨玉这个时候根本不应该回来，而他此刻回来只能说明出事了，当即把那家丁踹到一边去，自己慌忙往门外跑去，刚跑出门就见墨玉往自己这里走来，只见一身衣衫上粘满灰尘，还有几处被剑划伤，头发也不似往日那样干净整洁，毛毛躁躁的似几日都未梳洗，脸上还一块被打的痕迹，嘴唇泛白，还有些蜕皮，看上去像是几日未曾吃饭一般。

莫忘忠见他这样一副模样，心下大骇，忙奔上前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样一副样子？小姐呢？你不是在小姐身边保护的么？”

墨玉走到莫忘忠面前“噗通”一声跪倒，颤声道：“老爷，都是墨玉的错，墨玉没有保护好小姐，墨玉请老爷责罚。”

莫忘忠一听如此说，心下更是焦急，怒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墨玉道：“那一日，我们像平时一样赶路，走到一处荒郊处，突然就杀出一个蒙面人，要来抢小姐，我和府里的其他人一起便和那人打了起来，没想到那人武功很是了得，我们一群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没多久，其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了，我也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小姐就已经不在了，我找了几日都没有小姐的下落，身上又受了伤，我就一边养伤一边四处打听，可是还是没有小姐的消息，身上的盘缠又用完了，只好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莫忘忠一听，怒不可遏，几乎目玼尽裂，一掌便要往墨玉的天灵盖打下去，莫非眼疾手快忙伸手接住莫忘忠的那一掌，道：“爹爹，这也不能怪莫玉，我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颜儿才是。”

莫忘忠的一掌给莫非一接便立刻感觉到莫非的深厚内力，心下一喜也就没有刚刚那么愤怒了，冷哼一声道：“先记下你这条命。”

莫非见父亲脸色稍霁，忙道：“爹爹，我看劫走颜儿的这个人武功不弱，定不是一般人，不如让孩儿走一趟去将颜儿寻回来。”

莫忘忠沉吟了一会，忽然想起大事来，边摆了摆手道：“不用，能打得过墨玉这一干人也不见得就那样厉害，救颜儿的事我来安排，放心，爹爹有主意，你留在家里，我还有事情安排给你。

”

莫非一听，心下打了个突，大概知道莫忘忠说的事情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偷听到的事情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了。点了点头，叫来两名下人将墨玉扶下去休息，莫忘忠看着墨玉离开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却又是满眼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