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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碰见这张熟悉的脸，还是没法心如止水。

  尤其6凝的眼神与她预想中的冷淡迥异。

  不过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就算曾熟识、议亲，就算6凝或许存着藕断丝连的心思，两人往后也不会再有瓜葛。

  无非各自婚娶，各生欢喜而已。

  蜷缩捏紧的手指在她深深吸气后又松开，玉妩的目光从6凝脸上挪开，而后看向乔拂。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偏着脑袋抬了抬眉，似在问对方还有何话说。而乔拂嘴唇动了动，瞥见旁边的6凝时终究没出声，只忿忿地轻哼，半点不见方才张扬的气势，

  玉妩哂笑了下，颇客气地朝6凝行礼招呼，仍带佛宝绕塔而行。

  自始至终她都没开口，乔拂却碰了满鼻子灰。

  周遭众人散去，只觉这国舅爷的千金果真不负莽撞骄横之名。

  6凝却还站在原地，袖中双拳紧握。

  退婚时从长计议的打算在乾明帝赐婚时被击得粉碎，事涉皇家，老公爷的强势阻挠下，6凝更无力阻拦这桩婚事。先前潘氏造谣生事的实情传入耳中，令6凝极为愧疚愤怒，但这种风口浪尖上，他不可能再去钟家给玉妩添麻烦，只能暂且忍耐。

  因潘氏的恶劣行径，母子俩险些闹到断绝情分，令公府的气氛甚是压抑。

  今日6幼薇来进香，因她母亲身体不适，潘氏又被气得卧床不起，老公爷便强命6凝陪她同往。毕竟6幼薇的婚事跟公府前程息息相关，阖府都极为看重，事事以此为先。

  6凝既肩负重担，只能奉命而来。

  谁知竟会在这里碰见玉妩？

  她比那日在北苑时又消瘦了些许，裙衫摇曳袅娜，那双照水明眸漂亮如旧，却少了先前灵动而无忧无虑的笑意。

  无需多想都知道，先前满城的风言风语会如何利刃似的落在她身上，而给淮阳王冲喜的事又会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这些事都是因他造成的。

  但他此刻却无能为力，更无从弥补。

  6凝竭力不去看那道身影，手背上爆出青筋，身体如石像般僵硬。

  这件事很快报到了淮阳王府。

  狄慎既奉命留意钟家和信国公府的动静，事情牵涉玉妩和6凝，自然如实禀报。末了又道：“这阵子两家没半点往来，6凝在家闹得天翻地覆，属下原以为他碰见钟姑娘时多少会有些动作，没想到他倒沉得住气。”

  周曜听罢，取了杯子啜茶，脸上情绪没半点波动。

  “盼着我早日归天的人，又多了一个。”

  他懒懒靠在榻上，随口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