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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低地叹息一声，也不知卢嬷嬷如今身在何处，可有受苦？

  眼前光线似是被挡住了，她抬头望去，见皇上背对着烛光站在屋内，脸上神色莫辩。

  她连忙起身行礼，可赵弘佑并未如往常那般亲自将她扶起，反是沉声道，&1dquo;朕方才去见了一直侍候你的那位卢嬷嬷，她说了许多你当年在孙府之事，包括孙家那位在你进宫后不久意外身亡的三少爷孙培林！”

  苏沁琬脸色一变，皇上去见了卢嬷嬷？那卢嬷嬷如今便是在他手上？

  她也不及细想，只颤声问，&1dquo;嬷嬷可好？”

  &1dquo;朕的人到达时，恰逢她打算悬梁自尽。”

  苏沁琬身子一抖，垂眸掩饰眼中难受，她就知道，嬷嬷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哪怕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赵弘佑见她这般模样，终觉不忍，叹息着牵过她的手在床榻上并肩而坐，&1dquo;朕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顾忌着孙家什么，别随意想个理由欺瞒朕，朕知道的比你想像中要多。可是因为那孙培林的死？”

  苏沁琬一直低着头，听得这话方对上他漆黑双眸，良久，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1dquo;是，是因了孙培林之死。”

  不等赵弘佑反应，她又一字一顿地道，&1dquo;因为，孙培林，是臣妾所杀！”

  ☆、69

  赵弘佑一愣，望着她不带笑意的脸庞，一时竟不知如何搭话。

  &1dquo;那日，卢嬷嬷不知为何闹起肚子疼来，院里的丫头婆子因了无正头主子在家，个个均犯起懒，只道天色不早，大门将要落锁，大夫便是请到也进不得门来，肚子疼揉一揉便是，犯不着急匆匆去请大夫。”苏沁琬却不理会他，嗓音不疾不徐地道。

  &1dquo;臣妾无法，只得提着灯笼亲自去请，行经后花园时&he11ip;&he11ip;”说到此处，她的眼中泛起了水光，紧紧咬了咬唇瓣，不过片刻又道，&1dquo;孙培林满身酒气，却是不知何时回了府，见臣妾孤身一人，便&he11ip;&he11ip;便趁臣妾不注意突然伸手捂住了臣妾的嘴，将臣妾拖到假山后欲行不轨，臣妾苦苦挣脱不得，又无法开口呼救，慌乱之下触及路边石头，随即抓过狠狠砸在他头上，将他，活生生打死了！”

  &1dquo;臣妾杀了人，自知以已之力定是瞒不过去的，幸而当晚江氏母子几个并不曾归府，只得舅&he11ip;&he11ip;孙进荣归来。臣妾便稍将孙培林的尸掩住，独自一人去见孙进荣，向他坦白杀人经过。孙进荣大怒，欲杀臣妾为子填命，臣妾便以天子未来嫔妃身份威胁他，让他明白此事张扬出去后，孙家的下场！”

  对天子嫔妃欲行不轨乃是死罪，当时的她便是尚未进宫，可却是已经记了名入了档，只待圣旨下达，册了位份后便要进宫，算是板上钉钉的&1squo;天子嫔妃’，孙进荣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虽心中悲痛儿子之死，可到底还是有所畏惧。况且，他更是清楚自家这几年待苏沁琬并不好，若是她将来得势，会不会为已所用还是问题，如今她杀了人，便相当于被他抓了把柄，双方更是同一条船上之人，将来的前程或能搏上几分。

  赵弘佑此时也明白她当时是如何与孙进荣交涉的了，心中更是闷闷的痛，一个连儿子的死都可以拿来换前程之人，又怎会善待外甥女儿！

  望着苏沁琬掉下来的豆大泪珠，他更觉心痛难忍，用力搂过了她，将她扣在了怀中，任由那倾泄而出的泪水染湿他的胸襟。

  &1dquo;都过去了&he11ip;&he11ip;”他一面亲着她的顶，一面喃喃安慰。

  她说得轻轻巧巧，可他却能想像当中含了多少惊慌，多少恐惧！